陈小天看着眼前这位脸上每一道皱褶都夹着绝望的老人,心中也是一酸。
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永远不会懂。
就像很多人都以为一夜白头不过是夸张词一般,事实上,那并不是夸张,而是真实存在的。
哀到了极致,伤到了极致,是真的会一夜白头的。
昨夜回到落枫山,听得祝家姐姐一哭一边倾诉的絮叨,就更能明白,这老人的伤,是伤到了极点。
没来由地,陈小天就觉得自己背上多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过去,这份责任来自于孟家奶奶。人鬼殊途,那份责任他只能让王铁帮自己还。如今,这份责任在于自已所知的真相,以及,让这个家维持下去的念想。
属于祝家姐姐的念想。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句来自陈家洛记忆中的话,陈小天突然有些能理解了。
今天穿成这付模样来祝家庄,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以外人身份掺合进这事,那自己就需要一个身份,按自己同为农村人的思维,读书人就是一个绝佳的身份。若还穿着之前的那补丁衣服,只要自己开口,十有八九,会被眼前老人拿棍子抡出祝家庄。
想着记忆中安南城那些老先生的礼数,陈小天整了整衣服,对着祝老爹行了一礼,这一礼倒是把祝老爹吓了一跳,将手里旱烟袋扔到一边,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陈小天微微一笑,拈文弄字地道:“圣人教导,长幼有序乃天道纲常,不可背也。”
祝老爹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于是有些拘谨地道:“小先生来祝家庄是寻人?”
陈小天直起身子,脸色适度地摆出严肃之态:“您可是祝小红之父,祝翁?”
祝老爹闻言,眼睛陡然就活泛了一些,佝偻的背略微直起些许:“小老儿正是,小先生,是不是县尊那边……”
陈小天摇头道:“在下陈大天,为栖梧学宫游历末学,日前于落霞关偶然听闻祝家之婿毒妻案,细细观之,感觉此案颇有疑惑,想前来调查一二。”
祝老爹的身躯陡然挺直,一双老眼中绽出神采,下意识就想抓住陈小天的手,见陈小天手微缩,这才想起彼此身份有别,尽管如此,他还是激动地道:“小先生,我女儿之死是不是别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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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天暗自抹了把冷汗。
还好我躲得快,这左手还没有炼出少阳体,一摸之下,那一手冰寒,弄不好就暴露了。
“有无隐情,还需看过才知,祝翁,能否让我看一下出事之地?”
祝老爹忙不迭领着陈小天进屋。
陈小天先是装模作样地在院落里转了转,又探头看了看水井,估摸了一下水井的深度,表面上却是念念有词,说着一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模糊话,然后,经祝老爹的同意,进内间寝室转了一圈,才皱眉道:“祝翁,此案,诸多疑点之一便是梁少平毒害令嫒祝小红此事之动机,听庄中诸人供词所言,似乎……梁少平想夺祝翁祖传秘方?”
祝老爹先是眼睛一红,应该是‘令嫒祝小红’这几个字又让他想到了已经过世的女儿,然后听到祖传秘方四字时,毫不迟疑地摇头道:“小先生,这事可当不得真,早在大喜之日时,小老儿就已将祖传秘方传给小梁了。”
陈小天微微点头:“愿意将秘方传给外人,如此说来,祝翁一家待梁少平是极好的了?”
祝老爹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先生啊,不瞒你说,小老儿这一辈子就一个女儿,眼见就要断了香火,小梁肯入赘我祝家,我和老伴都恨不得拿他当亲生儿子一般,这小梁也讨人喜欢,性子沉稳有担当,撑得起这个家。我俩疼他都来不及,何曾有过半点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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