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心最近去储玉院去得勤,三天里,有两天是跟葛香罗挨在一起的。
这两个原本应该相看两生厌的人竟凑到了一起,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十分费解的事。
在葛香罗的心中,温伽这个已故的“世子妃”难道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仅外头看戏的人不相信,就是在葛香罗身边伺候的秋月也不相信。
尽管葛香罗的面上没有表现半分,也从没有跟秋月打听过温伽的事。可有好几次,在沈问心离开之后,秋月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忧虑。
她忧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秋月也只能猜个大概。
距离进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太太那边仍没个说法。
虽然婚事是老侯爷草率定下的,但他在侯府的这些日子里,在乎的仿佛只有悟道炼丹。至于别的事,他不管,也没人敢去烦他。一日里,除了早起的下人能见到他在后花园里打坐,旁的人几乎没见过他。
这虽是他老人家的侯府,但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客人。
老太太安排他住进闲云院,那地方宽敞素净,正适合他这样的方外之人。
听负责洒扫闲云院的丫鬟婆子们说,闲云院里寸草不生。自从老侯爷住进去后,院子里原本养着的半墙凌霄花竟也枯死了,当真邪门!
“老侯爷在道观的这些年,是否有什么奇遇?”
这个问题,成了侯府仆役们的新谈资。
有好事者,联想到霞红院里发生的事后,有了一个“惊人”的猜想——这一切的缘由,是否是因为葛家姑娘?
自从葛香罗进府后,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就没停过。若真的跟她有关,那许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她并非一个合适的人选。”
秋月在心中默默得出了结论。
倘若老太太真的想操控她,并扶持着她坐上正妻的位置。那么这府里的好日子,只怕是走到头了。
……
“你也这样认为吗?”
寿安堂里,老太太懒洋洋靠在迎枕上,对塌旁为她捏脚的迎梅低声询问着。
迎梅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连忙柔声回应道:“主子的事,奴婢哪敢乱说。”
老太太却不满意她这样的回答,稍微动了动身子,示意迎梅放下手上的事,到一边站着。
迎梅心如擂鼓,生怕自己步了秋月的后尘。
老太太在侯府这么些年,身边伺候的人是换了好几茬的。有些是被放出去嫁人了,而有些则是因为犯错而被发卖了。
被发卖出去的人,处境无疑是悲惨的。
虽说都是为人奴仆,可并非所有的环境都同侯府这般优渥。
她好不容易才从洒扫的粗使丫头混到现如今的位置,若是真的跌下来了,往后的日子肯定是非常难过的。
“老太太!”她勉力按捺下心中的惊惶,对她低声讨好道:“可是要用茶?”
靠在迎枕上的老太太手数着佛珠,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她虽没回,但迎梅还是小心翼翼的取出老太太吩咐用的白釉印花茶具,将存放松萝茶的盖子打开,尽量保持着镇静。
她泡茶的手艺是家传的,作为一个家生子,她母亲干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儿。
她在沈府里出生,也在沈府里长大。便是没什么背景,可心里总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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