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昂起高高的脑袋,看着司品月的动作心里自然不痛快了,“品月,长辈说话的时候,你应该仔细听着,怎么这样没规矩,到底是小门小户,看来之后得好好学学。”
司品月懒得理她,让身后的小丫鬟把她夹一下那道糖醋藕,太远了,她夹不到。
何氏已经开始冒火了,她在那边辛辛苦苦指导司品月为人处世的道理,谁想人家竟然丝毫不领情,她站着便有些下不来台。
诸依依看看何氏,看看品月,有些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扯了扯司品月的衣角,眼神示意了一下还站着的何氏,诸依依自然不喜欢何氏,也觉得她说的话很没有礼貌,只是她毕竟是长辈,也不好太不给她面子,所以她的本意是想让品月退一步,说句软话。
而司品月接收到诸依依的暗示之后,没有停下自己吃饭的动作,自己从早上开始就是水米未进,就怕仪式中间想要上厕所,她现在可是饿得要死,脾气自然也不会太好,听着人家口口声声指责自己没家教没规矩,她本来还想忍着的,也就是无视她,但现在经过诸依依提醒,发现不说话也不是办法,那更好,正好不用忍了。
所以司品月手里筷子都没放下,只是眼神移到了何氏的身上,开口说了五个字:“管好你自己。”
桌上的人有些哗然,虽然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新晋的未来主母出生小门小户,且父母俱已双亡,估计是跟大家小姐不一样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她能这么不一样。
诸依依看着大家的神色,以及站着的何氏都有些僵硬的动作,虽然觉得痛快,但还是担心品月这样会影响大家对她的看法。
正想起来说和一下,结果从屏风后头绕过来一个身影。
原来是隔壁的诸玉宸,他们原本也在吃喝聊天,结果就听到屏风后何氏的高谈阔论,诸玉宸当时其实就有些不开心,但是毕竟是长辈,祖父和二叔都在场,他也不好太过偏袒品月。
结果最后听到司品月的一声“管好你自己”,诸玉宸低头掩唇笑了一下,知道得自己出马去解决了,便起身去了隔壁,当时可不仅仅是隔壁目瞪口呆,自己这边这些叔伯也是一脸震惊。
看见诸玉宸进来了,何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玉宸,你看你这个新媳妇,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敢这么给你二婶脸色看了。”
诸玉宸拱手行了一礼,“二婶,品月说话...是直接了一些。”
直接?何氏气死,诸玉宸的意思是说他没觉得司品月说错,只是不够委婉吗?
何氏很想当场发作,但总算还是考虑到诸玉宸的身份,所以忍了忍才开口:“退一万步说,我也是她以后的二婶,是她的长辈,她就这么对我说话吗?”
旁边的几位也是劝着何氏不要这么生气,然后也有让司品月跟何氏道歉的。
不等诸玉宸开口,司品月又说话了,“比我年长几岁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上来就是一番指责我没有家教没有规矩,难道还指望我感激涕零谢谢你的指教吗?”
对于这种为老不尊的人,司品月的看法就是惯的她,司品月以前捧着诸玉宸,那是因为人家是她老板,工资他发的,工作他给的,这个什么何氏是什么东西,既然跳上来找骂,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下连诸玉宸也看出来了,司品月好像有些喝醉了,脸颊两侧连着脖颈处都开始泛起了粉红,他上前拍了拍司品月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生气,才朝着已经快要气晕了的何氏说话:“品月有些不胜酒力,二婶比品月年长二十来岁,想必也不会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吧。”
何氏正待要回口,却被外头的声音拦住。
“哟,是谁要和新娘子计较啊?”
司品月???定亲啊,她还不是新娘子呢。
而众人看向门口,看见诸一肃和曹知府落后于一位公子先后进门,众人心中不由惊异,这位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诸玉宸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朝着那人行礼回答:“回公子的话,刚才只是有些小问题,现已讲开了。”
这进来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又来了关城的皇三子,司品月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人,就是这人,害得她要这么仓促地定亲。
在司品月的想象中,这人应该是肥头大耳形容猥琐的,今天见到真人,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风流俊秀。
皇三子梁叙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也毫不慌张,视线扫过去就看到了司品月,他那日见到此女就觉极为顺眼,可惜后面有事暂时离开了关城,不然定要结识一番。
今儿路过关城,想到了那日惊鸿一瞥的美人,便又弯了过来,曹知府告知他那女子竟然正好是今日定亲,他可不得来讨杯酒喝。
“你就是新娘子?”梁叙没有理睬诸玉宸,即便是诸家的家主在他面前也是如同蝼蚁,他自然不会太过在意,所以确定了司品月的所在之后就上前开始攀谈。
司品月见他和自己说话,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诸玉宸一眼才起身行礼回答:“回公子的话,暂时还不是新娘子,只是定亲。”
“哈哈哈,那品月,你是叫品月吧,”梁叙听到司品月应了一声是之后才又接着说,“你刚才是在和谁争执吗?说出来,我自为你评理。”
...这人怎么热情,司品月有些无语,瞥了一眼有些瑟瑟的何氏,“没什么,不过是有人老而不死为贼,品月自己能解决。”
梁叙也不追问,笑意盈盈地看着司品月,只觉得越看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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