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刘淑敏辗转难眠,明知杨明起并没有错,但是就是没来由地生他的气。她将脑袋捂在被子里头,又难受了好一会儿。杨丽的笑容和杨国祥的言语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他们才是一家人吧?
算了,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呢?淑敏就是有这种能力,她一面忍受生活的煎熬,一面又能劝说自己重整旗鼓,在劳动中,在繁琐的事务中,让精神得到升华。
杨明起天刚蒙蒙亮,骑着自行车等候在屋外,淑敏出门时看见他时故意装作没看见,只顾自地往前走。杨明起跟上她的步伐,皱着眉问:“淑敏,你怎么不理我了?我昨晚想了会儿,是不是因为杨丽在我们家?”
刘淑敏不吭声,继续走自己的路。明起只好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跟淑敏解释:“我跟杨丽只是普通朋友,你别想歪了,我们真没什么!”
“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刘淑敏走得更快了,脚步生风,一溜烟将明起甩了老远。杨明起一着急,只听到“哐啷”一声,人和车一起跌倒。
刘淑敏扭头一瞧,见明起和车已经人仰马翻,嘴角向上扬,“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车轱辘还在打转,明起的腿被自行车压住了,淑敏费力地将自行车扳正,又扶他起来。
机会来了,杨明起假装摔得严重,“哎哟哎呦”地一阵乱叫。他不时睁一眼闭一眼观察淑敏的神情,身体靠着刘淑敏。
刘淑敏斜觑了他一眼:“谁让你跟着的?”她命令杨明起扶住边上的一根柱子,自己又检查了下自行车,索性自行车完好无损。淑敏望着车子,又看看明起,拍拍后车座说:“上来吧,我载你!”
“什么?”杨明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大声地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刘淑敏郑重其事地对着他的耳朵又说了一遍:“我让你上车。我载你!”
刘淑敏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要知道明起的体重差不多相当于她的两倍,杨明起可是一百六十多斤的大块头呢!刘淑敏骑上自行车,车龙头不由自主地左右乱晃,自行车开始走之字形。
这条通往公路的小巷有一点小小的坡度,自行车的速度不由地慢慢加快,刘淑敏大叫着“啊啊啊”身体开始向一旁倾斜,杨明起还没来得及跳下车,俩人一起歪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幸好是草丛,灌木丛被压弯了,硬生生地压出了两个坑。杨明起知道这回儿玩笑开大了,假摔变成了真摔,他感到小腿处有一点疼痛,用手一摸,黏糊糊的,把手放到眼前一看,居然是血。
杨明起起初以为是自己腿上的血,挣扎着翻起来,才发现刘淑敏依然躺在草丛中,眼睛紧闭,眉头紧蹙,看上去很痛苦。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腿正好压在她的腿上,而刚才手上的血正是淑敏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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