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许以凝浅浅的呼吸声，魏卿檀偏过头看着她的脸，自己却丝毫没有睡意。
宋家从上到下，都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种感觉，陌生得让她心慌。
临睡前，许以凝塞给她一张卡，还有几本房产证。
说实话，宋家虽然在帝都有些根基，却没有多少钱财，许以凝有一些股份，还是许家那边的，而宋家其他人，都是吃公家饭，宋二叔那边也是如此，二堂哥一心研究医药，对钱财不敏锐，三堂哥还是个大学生，二婶名下有酒店和美容店，生活还算富裕。
三叔那边更惨，三叔三婶都在科学院工作，两个双胞胎儿子还在读初中。
门庭虽高，却不算大富。
宋二叔和宋二婶今晚又送了一套首饰，加上之前的，已经是两份人情了。
寂静的夜里，魏卿檀的叹气声有些突兀，她翻了个身起来，穿上拖鞋来到阳台，看了眼天上繁星点点，魏卿檀直接从阳台跳下，在花园的秋千上坐下，魏卿檀闭着眼睛，试图压下心里的慌乱。
恶魔能接受人类的善意吗？
魏卿檀拿出手机，锁屏是顾君予的照片，他低着头浅笑，如他一惯的温柔。
这张照片，是魏卿檀偷拍的，那时候他们总是在院子里聊天喝茶，她念书，他倾听。
如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和他待久了，魏卿檀的心情变得越发平静，不再暴戾，似乎阴暗面完全消失。
可今晚，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不是另一个自己消失，不过是她太会伪装。
她这双手，早已经沾满鲜血，可她从来不伤无辜之人，可接近她以后，谁又能全身而退呢？
冬天的风带着刺骨的冷，魏卿檀穿得不多，长发被吹乱，两侧的短发遮住她的脸，黑夜将她的一切情绪掩盖。
哎。
一声叹息后，她晃荡在秋千上，有了一些困意，才起身回去。
——
翌日，魏卿檀在天微微亮，就起床洗漱了，她站在阳台吹风，许以凝醒来之后，看到她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阿晏，你怎么起这么早？”
魏卿檀笑了笑，“我不喜欢睡懒觉。”
许以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家里，她最喜欢睡懒觉，几十年如一日都不喜欢早起。
“你和你爸真的很像，他也不喜欢睡懒觉，每天早上都要起来跑步，这个时间点，他和你哥哥应该跑步回来了。”
“回来了，在院子里锻炼。”
许以凝抿唇一笑，拿了件披风走了出来。
“你多穿一点，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能冻到。”
魏卿檀其实不冷，越是寒冷，她越清醒。
可是许以凝已经把披风给她披上了，一阵暖意袭来，魏卿檀看着她，有些失神。
“今天你大哥休息，局里给了他七天假期，可他闲不住，待会你们兄妹可以去福胜居吃早点，那边早点很有名，你会喜欢的。”
“你们呢？”
许以凝笑了笑，“我们老年人不喜欢动，你们去就可以了。”
老年人？
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魏卿檀笑了笑，觉得许以凝挺可爱的。
“好，那我回来以后，再给老夫人治疗。”
“阿晏，你若叫一声奶奶，她老人家会很高兴，不过妈妈不强迫你，顺其自然吧。”
魏卿檀点点头，楼下，宋羡云和宋易还在练拳，宋霖已经去药物研究院，宋桓打着哈欠在一旁观看。
“一时半会有些改不回来，我会试着去接受。”
许以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孩子，妈妈先回房间，待会我让你哥哥来喊你。”
魏卿檀点头，“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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