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一场山洪来袭,转移群众的途中,被泥石流卷走了。
临死前,惊蛰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很惋惜。
自己的一腔抱负和专业知识,没能好好的施展。
但如今起死回生,穿越异世,未尝不是对自己遗愿的一种补偿。
随遇而安,是惊蛰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即是无奈时的自嘲,也是一种豁达的表现。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要坚守本心,努力的生活。
穿越就穿越吧,还能坏到哪去呢。
惊蛰闭了闭眼睛,忍住一阵阵袭来的眩晕,习惯性的抬起左手,熟悉如今的这具身体。
干瘦的小身板,一阵大风就能掀翻了去。
但让惊蛰惊喜的是,前世里从未体验过的右臂,齐整整的长在身体一侧。
握拳,松开,抬起,放下,不由的满心欢喜。
正开心着,外面又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就说她是想躲懒,屁大点事,你就又哭又嚎的闹腾,
醒都醒了,喝什么糖水,一个丫头片子,没得糟践了东西。”
“阿娘,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家里吃的喝的那个不是大郎用命挣回来的,
阿爷在族学授课,得的那点钱钞还不够他饮茶打酒的,
二郎整日不事生产,读书读书,笔墨纸张不要钱钞?
屋里地里的活,全是我跟小姑,惊蛰在做,
连我家小满每日里都要割草拾柴,怎的大郎姑娘喝口糖水你都不允,
孩子在你眼前伤成那样,你装看不见,这也太过狠心了吧。”
惊蛰俯身往外看,篱笆的院墙外面有人在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院子里一老一少两个妇人争锋相对。
老的那个头发花白,皮肤发黄,细长眼,薄嘴唇,一副刻薄相。
听罢惊蛰阿娘的话,又瞅见院外看热闹的邻里,脸面有些挂不住,夺过妇人手中的粗瓷碗,转身进了屋子。
嘴里还讪讪的骂着,
“凭地金贵,受点子伤还喝上糖水了,我看你躺到几时。”
待妇人转回屋里,捧着粗瓷碗,气的跺脚。
舀了锅里烧热的水,化开碗里指甲盖大小的粗糖喂给惊蛰喝。
直到这会惊蛰才细细打量坐在身边,眼睛红肿的小妇人。
干枯的头发用一条蓝色麻布巾子裹了起来。
面色发黄,浓眉,杏眼,干裂的嘴唇上起了一层白皮。
肩膀消瘦,背脊挺直,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衫子挂在身上,更显得她瘦弱单薄。
一时有些心疼眼前的妇人,她还不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已经魂归西天了。
从今天开始,她这个穿越而来的异世孤魂,就要以她女儿的身份与她一起生活了。
粗瓷碗递到了嘴边,惊蛰才回过神来,抬起左手去接碗。
妇人一手端着碗,一手去检查惊蛰的伤势。
“你也是,整日里闷着,疼也不知吭一声。”
检查完毕,发现没什么问题,才叫惊蛰自己端着碗喝糖水。
坐在一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惊蛰闷头喝水,头还是突突的跳着疼。
她只晓得自己穿越了,当下是个什么情况,家里多少人口,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构成,全然不知。
本着说少错少的原则,还是沉默是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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