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怒目而视,“闭嘴,你忘了自己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没有陆家村,没有惊蛰姑娘,你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与我说话。
知不知道什么是饮水思源,今日这样的话再不要让我听见。
否则即便姑娘能饶你们,我也不会饶了你们。”
中间的汉子,额上青筋暴起,忽的站起身来,指着老农道。
“你说的倒是大义凛然,逃荒的路上,你全家都死绝了。
只剩你这么个孤老头子,若不是我们照顾,你能有今日?
你现在想报恩,也该先报我们的才是。”
老农闻言,气的变了脸色,哆嗦的手,指着中年汉子。
“你,你这般说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吃饱穿暖,就忘了本心了?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啊。
我这就去告诉姑娘,不能让你们继续留在江源了。”
壮汉上前一步,只轻轻一推,老农就重新跌坐回去。
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忙上前扶住了老农。
“赵伯,你这是干嘛,咱们可是一头的,逃荒的路上生死与共。
多不容易才能有今日,就算要报陆家村的恩情。
这几年任劳任怨的给他们开田耕地,也还清了。
咱们都是良民,为何要与买来的奴隶一般。
咱自己开田耕出的庄稼,到时候一粒都落不进咱们手里,你可心甘。
再说了,我们不留在江源了,难道你就能留下不成。
难不成你还想让大伙去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老农神色黯然,看了看围在屋里的几人,怕是都与中年汉子一般想法了。
现如今,自己再说什么他们也都听不进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糊涂,你们这般想法才是要把大伙逼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路啊。
人不能太贪心了,如今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你们还想如何。
听我一句劝,莫要再去惹事了。
春上打赌的事,你们都忘了吗,小冬瓜那些眼线才走了几日,你们就按捺不住了?”
见老农语气软了下来,中年汉子退了开来,原本坐在末尾的一人上前来。
“赵伯,你不用觉得心生愧疚。
你想想这几年,我们为陆家村,为江源,任劳任怨的做了多少事,干了多少活。
却不曾从他们那,得到半分好处,连江源也未曾踏出过一步。
他们的买卖做的风生水起,却不曾与我们分享一星半点。
那惊蛰若真是个好的,就该按着当初的约定,让我们入了江源的藉。
给我们分田地,让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绝不是像现在这般拿我们当奴仆使唤。”
旁边的一人赶忙接上,“是啊是啊,眼见江源越来越好了。
可那丫头却从来不提这事,就是想让我们一直给他们当牛做马。
你今日没见,她让阿杏那丫头去白石城招人手来帮忙收割。
还许了人钱粮,咱们也是良民,她怎的从未给咱们分发过钱粮。”
此言一出,屋里的庄稼汉纷纷点头附和。
“就是说呀,即便在江源做个佃户,一年到头,也能为自己攒下点棺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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