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玄歧从宋璧人的房间离开,夜已经很深了。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倒在床上睡觉。
半睡半醒之中,他忽然感觉右耳中有嗡嗡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说话,只是声音极小,听上去声如游丝,若有若无。
张玄歧一想到耳中竟然有人在说话,浑身一激灵,顿时便清醒了。他屏息静听,隐约可以听到,右耳中有两个声音在对话,声音稚嫩,竟像是出自一男一女两个孩童。
他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竭尽全力,仍是听不清。只是,明显能感觉到,那声音从右耳中响起,渐渐地,声音到了头脑之中,又开始往左耳的方向移动,似乎说话的人边走边说,正从右耳走向左耳。
他想到这一点,顿时有些慌了,心想说话的若是什么精怪妖物,变幻成极小的体形,从自己的脑子里面横穿而过,岂不是片刻之间,便要了自己的性命?
张玄歧忙伸出手指,在右耳中使劲掏了两下。可是,他手指触到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的异物。
他一时束手无策,想了想,站起身来,向右歪着头,右耳朝下,单腿跳了几跳。这时,他似乎听到一声尖叫,在耳朵中响起。随后,耳朵中的说话声便消失不见了。
张玄歧留神听了半天,耳朵中的异响果然消失了,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他疑心刚才是在做梦,忽然又想起,老人家常说,听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拿别人的话当耳旁风。那么,此刻听到的说话声,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难不成,是表明这些话需要入耳入心,铭记不忘?
他想到这里,觉得难以言喻,正要躺下继续睡觉,只见迎面的空壁上,有什么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张玄歧凝神看过去,黑暗之中,空壁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眼睛的轮廓。这个眼睛有一人多高,占满了整面墙壁。只见那眼睛慢慢张开,白色的眼球,黑色的瞳仁,在暗夜中栩栩如生。
张玄歧疑心自己梦魇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只见那空壁上的巨大眼睛也眨了两下。他顿时明白,适才看到墙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原来,就是这只巨眼眨了一眨。
他看向这只巨眼,只见瞳仁中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影子。忽然之间,这只巨眼又冲着他眨了两眨,似乎在暗示什么。
张玄歧见那巨眼的瞳仁,像是深邃的黑洞一般,一眼看不到头,心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这莫非是个通道?
想到这里,他好奇心起,便向着那瞳仁走了进去。只见那瞳仁像是一面奇异的镜子,他越往前走,瞳仁中映照出的他的影子便越大。他看着瞳仁中的影子跟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变得跟自己一般大小,相对而立,感觉十分奇异。
张玄歧看向瞳仁中的自己,过了好一会,伸出手指碰了过去,只见瞳仁中的影子也伸出了手指。
两个手指触碰在了一起,张玄歧只觉得浑身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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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鸡皮疙瘩。凝神看时,只见自己变成了瞳仁中的影子,眼前看到的,是黑洞洞的,似乎空无一物的自己的房间。
张玄歧知道,自己已经进到了瞳仁之中,便转身向瞳仁的深处走去。这时,他身后巨大的眼睛似乎闭上了,切断了外间的最后一丝微光,四周陷入到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那瞳仁中的黑暗世界,看似深邃无边,可是,张玄歧向前走了没多远,竟然迎面撞到了人,几乎仰面摔倒。
对方被他撞到,先是惊叫了一声,随后喃喃咒骂起来,但是骂了几句便迅速闭嘴,似乎害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张玄歧定下神来,凭感觉,此处似乎是一个密闭的房间。房间中除了自己和那个被撞到的人,还有不少人。只不过,大家都是默不作声,似乎在全神戒备。
头顶的正上方,悬着一轮巨大的圆月。奇的是,这轮圆月虽然十分明亮,但却没有一丝光亮倾洒下来。房间之中,四处伸手不见五指。
张玄歧不由得满肚子的疑问。这个情景如此怪异,莫非是在梦中?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身旁这些又都是什么人?
这时,只见头顶的那轮圆月一下子熄灭了,他脚下一动,忽然之间,房间竟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这房间的摇动,并非像是地震一般,让人立足不稳,东倒西歪,而是上下翻转,天翻地覆。
一时之间,房间中的人顿时失去重心,飞了出去,撞成一团。
张玄歧猝不及防,腰部一下子撞在了旁人的膝盖上,疼得他顿时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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