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异并没有在自己穿越后的第一站:那个临河边的小村子里待上太长的时间。在村子里一位好心大户的帮助下,他很快就去了当地的一座县城,在那里入了大楚的户籍。并暂时住了下来。
至于为啥能在县城里住下来,则是因为他又受了县城里一位好心大户人家的帮助。
长得帅的好处其实挺多的,再加上裴异来自现代社会,整个人的精气神很独特。虽然口音极重但谈吐不凡,所以那些大户们也乐意于做这个投资。
裴异熟悉这个社会花了三年,在熟习完这个社会之后,他就开始做题了。
裴异一直做题做到了几年后的天和三年,在那年参加科举,考了个举人。然后,就到郴县来做官了。
虽然是资深做题家,但裴异也不得不吐槽,这个画风看起来很中式很古代的国家,她的科举可真是不容易。
裴异只是个举人,但也已经很不错了。大楚有功名的读书人虽然不比裴异老家有功名的古代读书人,也是要纳税的,但肯定比普通人纳得少。
而且,他们还有一些裴异老家那边古代读书人们没有的福利。
在大楚,举人一般是不能做官的,除非的确有‘过人之处‘,比如长得帅。
是的,长得帅,那就可以。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确实如此。在裴异老家的古代社会,长得帅一样很吃香,在做官的时候很有优势。
当然,不管长得帅不帅,在这里,你一个举人就想要做官,那还是得有人举荐才行的。举荐裴异做官的人是他穿越那会儿所在州的太守,裴异和他不过是一饭之缘而已。
因为裴异中了举人,又是他所在那个州的举人,因此太守大人便请了那年州里所有考上举人的考生去他府邸吃饭,他所在的那个州不盛产做题家,那年考上的举人也就二十来个。
太守在饭局上的时候和每位高中举人的考生都寒暄、庆祝了几句,在和裴异寒暄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比别人有啥特殊的,反正就是那几句话,又没多说什么。
裴异就是这么一个幸运的举人,在他中举后没多久,就被那时只是和他寒暄了几句的太守引荐到郴县来做官了。
举荐他的太守姓李,说来惭愧,他的名字裴异有点没记起来。
裴异骑着马,走在回县衙的青石路上。郴县是个大县,人口足有二十五万。今天是八月四号,距离他上次主持死刑才过去二十天不到。
在当上官的第一年,那年裴异一共主持了两场死刑,都是秋后午时问斩,共二十人。第二年裴异主持了三场,两场秋后,一场在开春,共七十人。
第三年五场,只有一场是秋后问斩,那年斩了一百九十人,其中有一场的受刑者是当地的一门大户,共计一百二十人,男女老幼。
去年是一百二十八场,一百二十八场还是多少,裴异也不记得了。从年初一直杀到了年末,在最疯狂的那几个月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被问斩。
第三年年末那会儿闹了大灾,具体什么灾裴异也不清楚,但有人趁灾造反。
去年郴县一共杀了一万五千多人,不过其中只有十人是本地的,其余的都是在城外兵败被俘的叛军,或者流民吧。
但在那个时候,谁是叛军谁是流民,又有谁说得清呢?
叛乱到了今年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被完全压下去了,国家再次恢复了稳定。今年裴异主持的死刑次数也比去年少了很多,但还是比第三年的时候多。
截止到今天,裴异在今年已经主持了六场死刑了,上个月有仨倒霉蛋被判了死刑,罪名是抢劫。这个月是从县外的山上抓来的土匪团伙,男的全被砍了。
去年的死刑也不全是由裴异来主持的,大部分是那位驻扎在城外的大将军的军队杀,裴异只是帮忙打个下手,走个流程。
裴异的坐骑是一匹黑色东阳马,是当年他来郴县做官时朝廷送他的。裴异给她起了个名,叫珍珠。
珍珠肩高一米六,体重八百公斤,是一匹不折不扣的高头大马。
夏天的太阳应是很早就出来的,但今天却没有。此时已临近卯时半了,但天空却仍旧乌青一片。
路过一间民宅,大门前灯笼的光照着裴异和他的坐骑,在地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闪闪烁烁,左右扭曲。
不远处另一间民宅的门口,有一条被铁链拴着的长毛狗,在不停狂吠。
偌大的街道空荡荡,除了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以及那长毛犬歇斯底里的狂吠之外,便不再有任何声音。
大宅门前的灯笼摇摇晃晃,却没让人感觉到有吹过哪怕半点儿的风。虽然天色不甚明亮,但气温却也不低。
空气是干燥且热的,裴异骑着大马,身穿厚重的玄色公服,头戴高冠,双目微闭,脑袋随着马匹的走动一晃一晃。
在路过那有犬吠的宅子时,裴异睁开眼,看了那狂吠的狗一眼。
狗那黑色的眸子嵌在脏乱的白色长毛中,仍是分外分明。眼眶里红色的肉裹着黑色的眸,眸子中也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红线。
它死盯着前方,但并位看向裴异,盯着那里狂吠,仿佛它的面前正站着个什么东西似的。
裴异将视线上移,看了眼长毛犬身后宅子的门牌,上面写着‘荣府‘。
这宅子以前叫刘宅,不过刘家人前年死绝了,作为刘家家主刘禹生前唯一的朋友,荣举人强忍悲痛,高价买下了这间承载着他和老友无数记忆的大宅,并举家搬迁了进去,以表达对老友的纪念。
真是世事难料啊。
裴异再次闭上了眼,身下的马儿加快了步子,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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