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于十字路口的大军依旧如故,晨间雾气缭绕,湿润气息吸入口鼻后泛起丝丝清凉,也让众多士兵心头的阴霾有所消散。
“救治”事件仿佛是一个小插曲,自昨晚出现后,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再去提它。领主们甚至严禁军营士兵们提及,违者重罚。
于是没完没了的会议复又开始了。
“鹰巢城莱莎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她亲姐姐,她竟然打算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也就罢了,连我们乘船借道这种事情都一口回绝,她确定没有被老泰温拉拢到兰尼斯特那边吗!?”
“亲姐姐哪比得上自家性命重要。”某人阴阳怪气地道:“那群谷人地跟在一位没卵蛋的女士屁股后,也变成一群没卵蛋的了,连琼恩.艾林这位老公爵的仇竟然都不打算报,这下我看他们以后还如何妄称荣誉?”
“谷地骑士指望不上,我们到底能指望谁?用屁股想想都知道现在河间地已经乱成甚么样了!”
“尝试联络蓝礼.拜拉席恩?”
“蓝礼.拜拉席恩巴不得我们和兰尼斯特两败俱伤,这种情况他才不会出手。况且,艾德大人既已经宣誓效忠于他哥哥史坦尼斯,对于蓝礼来说,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
“要不,讲和?”
“讲和?”本来坐在会议桌角落处,安安静静的一位花白胡子老贵族,闻言立即炸了毛。
“徒利家族还有凯特琳夫人此时已算是泰温半个掌中物,你觉得他会提出甚么条件来?还有,我两个儿子死在呓语森林,还有一个成了战俘,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兰尼斯特家差点绝了我的后,不报此仇我绝不后退!”
他的吼叫声落下后,帐篷内因此而乱成了一团。
“没人在这场战争中完好无缺,卡史塔克大人!”
“对于您两位儿子身死,我们深感遗憾,但您总得以大局为重吧?”
“弑君者就在奔流城关着,您要报仇就必须突破兰尼斯特家的封锁,那么您老可有什么好办法?”
“……”
“说来说去,还是得突破老狮子布下的封锁线。”
“怎么突破?我们又不是没有尝试。”
“我看想要进入河间地,还是要修桥,时间虽慢,可也没别的办法。”
“要修桥,就要派大军严格防守,不然敌人随时都会跑去袭击,还得分散兵力防备那头该死的侏儒……真他妈的恼火,佛雷家那狗屎鳏夫怎么不把他自己给毒死!”
“我们没有城市据点,实在太过被动啊……”
“如果谷地人肯借道,这会就不用这么费事了。”
“草他妈的莱莎夫人!”
“……”
某位缺了好几根手指的壮汉轰然破骂后,营帐内沉默半晌,有人突然道:“我们那位陛下在哪里?”
“抛开卡史塔克以及在座众位大人的仇恨不提,我们此次出兵已经基本达成救援艾德大人的目的,如今大军仍旧停留在这,为的可不是我们自己。”
“所以,史坦尼斯陛下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着,忍不住看向艾德。
对此,艾德沉默片刻后,道:“史坦尼斯陛下不日即将派使者前来共商对策。”
他的声音很低沉,配合那面无表情的马脸,显得特别阴郁。
自打他从谷地回归后,心情就不怎么好,昨晚的事情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处于沉闷状态,连刚刚乱哄哄的会议都没心思管理。
“……”
“龙石岛那穷乡僻壤要兵没有,人也不见多厉害,他能有什么办法?”有人小声嘟嘟囔囔着,却也不敢大声说。
既然做“主子”的艾德.史塔克都已经宣誓效忠了,他们这些做封臣还有什么办法?
身为北境守护多年,艾德在整个北境贵族当中的声望足以让他压住任何反对声音。
会议似乎陷入僵持。
一个又一个办法或者提议被提出,合理的,不合理的,最后统统被扔进“垃圾桶”。
谷地指望不上、史坦尼斯也指望不上,铁民岛的葛雷乔伊家族倒是能指望点,可惜艾德公爵的养子席恩.葛雷乔伊已经归家多时了也没传来什么消息,或者就算有消息,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领主们为了想办法愁坏了脑子,吵闹破骂声从未间断,敲桌子、争论不休、大吼大叫;不时有人暴躁的破门而出,冷静后复又悄然返回。
兰尼斯特现任家主泰温.兰尼斯特这招“铁锁横江”,可谓是真的令人倍感头疼。
将半个北境大军以及众多领主拦在战场之外,然后仰仗滦河城与三岔河流域另外一处军事重地赫伦堡的地理便利,轮流派小股骑兵不间断骚扰河岸,以免北境大军建造大桥强渡河水,又严格封锁其他渡口,不给北境大军丝毫钻空子的余地。
以至于他们现在似乎就只有三种选择——修桥、强攻,或者后退。
种种矛盾下,后退是绝无可能了,修桥正在进行,可那耗费时间不说,还得随时防备着拥有补给点,机动力强大的敌人的骚扰性袭击。
强攻他们在这段时间也不是没试过,可惜,滦河城虽说不是什么军事要塞,但那高耸城墙以及深深护城河却仍旧令人望之怯步,,想要强打下来损失必然令人无法承受——敌人可能更乐于见到这种场面发生。
所以那次作战计划执行一半,他们就理智的将军队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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