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坷垃收下宫子兴为小弟,两人约好宛城内相见。翌日,张坷垃和杏儿拜别宫道,离开老宫庙进入宛城,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宫子兴给父兄留下一封书信:“子兴不孝,唯有给父兄增添麻烦,但我终不能窝在家中,请兄长代我尽孝。我走了,勿念。”然后他翻墙逃出家门,在约定的地点与张坷垃相见。把杏儿留在了客栈,他们往独山而去。
话说窦火自从娘舅回宛城县做了县令,如虎添翼,横行乡里,独山人听得金刚斗的名字就心惊肉跳,背地里无不咒骂他为恶魔。
窦火为讨得娘舅欢心,真可谓是煞费苦心,最近打劫来一块玉石,透水白,质地细腻,无杂色,具有油脂般的光泽。此玉六寸见方,他本打算刻个玉印赠与舅父,又觉得私印不宜太大,此玉正适合作为玉玺,他决定索性制成玉玺。
他偷偷将独山最著名的玉石匠掳上山,关押起来,逼着玉石匠为他雕刻一枚玉玺。为了活命,老玉匠根据传说中描述的“传国玉玺”的外观及尺寸,经过数月的精雕细琢,雕出了一枚假玉玺。
独山玉的开采以竖井为多,山上坑坑洼洼,独山帮在山腰建了山寨,窦火山下有家,不时常住在山上,二当家弘勇和帮里的兄弟则常年住在山上。张坷垃和宫子兴潜伏在独山帮山寨附近观察了两日,掌握住他们每日里的动向,寻找机会。这日一早,窦火带领两名自己的贴身兄弟下山去了,一直到天黑未见回山,他的两名小兄弟也未见归来。
晚上弘勇和寨中三十多名兄弟,剥了一只羊,又宰了几只鸡,从酒窖里抬出几坛酒,开怀畅饮,胡吃海喝。弘勇义字当头,比较尊重手下兄弟,虽刚来山里不久,却深受大家的追捧,窦火不在山上,众人无拘无束,猜拳行令至深夜,一个个东倒西歪地醉倒。
不知过了多久,弘勇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发现两个陌生男子正坐在自己房间的酒桌上边吃边喝,吓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欲起身时,才发现全身被绑,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弘勇窝居在独山纯属无可奈何,他是见过大阵仗大世面的,经历过生死难关,有一种处变不惊的大气。他不喊不叫,不怒不骂,直挺挺躺在床上,等待处置。再看眼前这两位好汉,绑了他还在泰然自若地大吃大喝,他不由得心生敬意。
张坷垃吃饱喝足后,命宫子兴道:“把二当家的绳子解开。”
“我的兄弟都去哪儿了。”
“二当家的请放心,他们都好好的,在房间里关着呢。”
宫子兴为弘勇搬来把座椅,请他坐下道:“二当家的,明人不说暗语,我叫宫子兴,这位是我大哥,大名鼎鼎的天息山人,张坷垃!曾大闹东京,杀死过恶贯满盈的李衙内,久闻二当家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
弘勇起身抱拳道:“不敢当,听闻有位侠客刺杀了李衙内,原来是这位大哥所为,请受鄙人一拜。”
张坷垃忙起身阻拦道:“二当家的年长于我,万万使不得。”
“张兄弟来此,鄙人有何效力之处?”
“兄弟我敬佩二当家的是个英雄,弘兄窝缩于独山犹如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天息山刚被围剿,死伤惨重,兄弟我欲重整旗鼓,再上天息山,正缺少弘兄这等英雄好汉,所以冒死前来相邀。”
一句话戳疼了弘勇的内心,他投靠独山帮后,不被窦火看中,心里憋屈已久。窦火心胸狭隘,见识短浅,见利忘义,心狠手辣,本来就盘算着离开独山,苦于无处可投,只得低眉顺眼地屈居窦火手下,听得张坷垃一番话,顿觉柳暗花明,他果断说道:“若兄弟不弃,鄙人愿追随。”
张坷垃问道:“窦火哪儿去了?”
“窦火一贯鬼鬼祟祟,每次下山只说有事,他本就是鼠肚鸡肠之人,仗着有个好娘舅,从不把别人放在心上。”
“山上这些兄弟有多少是弘兄的贴心人?”
“其实山上的这些兄弟早就和窦火离经背道,迫于他的淫威罢了。”
三人商议一番后,由弘勇打开房间,为三十多个兄弟解开了捆绑他们的绳索,对众人道:“我弘勇自加入独山帮以来,承蒙各位兄弟的抬爱,被推选为二当家,大家有目共睹,大当家的容不下我,我欲离开独山,愿意跟随的我以兄弟待之,不愿跟随的还留在独山,何去何从悉听尊便。”
弘勇讲完,当即有二十多人跪地道:“我等愿跟随二当家,鞍前马后,不离不弃。”
另外十多人道:“请二当家饶恕,我等均为本地人,因需养家糊口加入了独山帮,若离开,妻儿老小无法生活。”
“鄙人绝不为难你们,不过还需委曲你们半日,等窦火回山后再放尔等出来。”说完又将那不愿跟随他的十多人关了起来。
窦火志得意满地带着两名贴身兄弟回来了,昨日将假的“传国玉玺”送与贾钴,舅父甚是高兴,对假玉玺爱不释手,并反复叮嘱他,切不可将假玉玺之事说与旁人,这是灭九族之罪。
最让窦火惊喜的是,昨日在舅父家遇到了从京城来的官人,宰相府里的属员白有余,他来宛城是奉宰相之命发布海捕急递文书,写了一个叫张坷垃逆党的年甲,贯址,形貌。贾钴在自家府邸盛宴招待白有余,还让窦火作陪,他看那白大官人确有派头,舅父对他胁肩谄笑,曲意奉迎,走时还送他一件精致的独山玉雕。受舅父指派,他护送白大官人至驿馆,天色已晚就住在了舅父家。
回到独山帮的山寨,窦火看到弘勇在议事厅里和两个陌生人聊得正欢,三人见他进来都从座位上起身,窦火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人好似海捕文书上要追拿的逆党,他一把将弘勇拉到角落问道:“他们是何人?”
“我来告诉你。”弘勇说完从腰间掏出匕首,捅进他的心窝,窦火当即毙命。
跟随窦火的两个小兄弟吓得扑通跪地:“二当家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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