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用计,他何时来不敢担保。”
两人又吃了几碗酒,李虎差人安排张坷垃的住处,心事重重地与他道别。
翌日清早,李虎就在相府的大门外,请人传话求见白有余,他站在相府外静等。半个时辰后,白有余从相府出来,李虎忙向前施礼请安:“白大官人,近日可安好。”
“李兄一大早来相府,酒楼有甚事么?”
“昨日酒楼来了一位西京的商客,他有一件西汉的鎏金玉盒,想出手,小的不敢做主,特地来禀报大官人。”
白有余一想,李邦彦委任他督办的广寒宫已竣工,近日将举办落成典礼,自己正愁无宝物相送,鎏金玉盒正适合作为礼物献给李宰相的宠妾乔月儿。他果断道:“今晚酉时,我到八方客酒楼,你安排他与我相见。”
张坷垃差李虎顺便去客栈取回他和杏儿的行囊,决定在八方客酒楼住下,李虎回来通知他今晚与白有余相见。
当晚,白有余带两个随从来到八方客酒楼,李虎早已候在门口,接到白有余后,将他引到楼上的密室中,这也是之前侯三见李衙内的那间。李虎给白有余沏上茶道:“我已让人带那位商客过来。小的在门外守着,大官人有事随时唤我。”说完关门出去。
这时张坷垃推门进来:“白大官人别来无恙。”
白有余正在喝茶,一看是张坷垃,茶水喷了一地,放下茶碗后,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好你个张坷垃,言而无信,竟然来到京城,公然住进李衙内开的酒楼,此乃天子脚下,你觉得能活着出去吗?”
“有白大官人陪着,生死何惧?”
“你到底所为何事,还想继续大闹京城吗?”
“兄弟我怎会做这等事,我来求白大官人帮忙办两件事,办好了即刻离去,再不相见。”
“何事,一件件讲来。”
“三年前,吴达在家被人刺杀,白大官人可知晓?”
白有余狐疑地问道:“京城人尽皆知,这事也与你有关?”
“刺杀吴达之人乃舍妹杏儿,人称赛貂蝉。小妹因不甘为妾,新婚当晚杀死吴达。开封府当初已经判定小妹杏儿投河自尽,然而吴达家人不放过和小妹有婚约的刘一手。两年前,刘一手失踪,请白大官人查清他是否被吴达家人所害。”
白有余听完心惊不已,这是怎样的一家人,都跑到京城行凶杀人。
半晌他问道:“我就不明白,令妹即已投河自尽,刘一手是否失踪与你何干?”
“白大官人有所不知,舍妹并未投河自尽,只是伪造了跳河假象。如今来京城寻找刘一手完婚,然刘一手失踪,我们被吴达家人追到了八方客酒楼。吴家人正在酒楼外埋伏,请白大官人先将他们弄走。”
白有余翻着白眼道:“就是说你们兄妹俩都死而复生了,还被别人追杀,躲到我的酒楼来。”
张坷垃点头,自己坐下倒了杯茶。
白有余无奈,跟着一屁股坐下后又问道:“那第二件事又是为何?”
“我师父白夫勇的夫人乔月儿被徐布仁和赵元郎掳来东京,不知如何,我此次来京,请白大官人帮忙救出她。”
白有余听完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自己千辛万苦督建广寒宫,广寒宫总管的位置还没焐热,张坷垃就想掳走乔月儿。
他大叫道:“乔月儿乃当今宰相宠妾,李邦彦视她若珍宝,大兴土木,为她修建广寒宫。月宫刚建好,你就想将嫦娥掳走!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李衙内也,你想虎口拔牙,定死无疑。”
随即白有余又苦口婆心道:“张义士,俏月娥在京城过着仙人般的日子,难道她心甘情愿跟你浪迹天涯?我看你自作多情罢了。”
张坷垃听闻乔月儿成了李邦彦的宠妾,嘀咕道:“乔姐姐委身李邦彦实属被逼无奈,羊入虎口又怎奈何?既然如此,不带走她也罢。”
白有余见张坷垃打消了掳走乔月儿的念头,总算放下心来,为免他再打乔月儿的主意,须得尽快将这个煞星送出京去。
白有余派李虎带领几人,在酒楼附近查看,果然发现有鬼鬼祟祟之人。李虎将他们抓进酒楼,白有余一个个审问,其中一个吴家的打手交待了两年前的确抓过胡家班的刘一手,吴达的几个儿子对其严刑拷打,刘一手死活不说赛貂蝉的下落,后来刘一手被折磨致死,草草埋了。
这两天他们在胡家班安排的密探余狗剩来报,说赛貂蝉回到了京城,进了胡家班。他们就从胡家班追到了八方客酒楼,派打手们在酒楼前蹲守。
白有余派人传吴达的长子来八方客酒楼,威胁他道:“你老子欺男霸女,五十多岁还要强娶胡家班的二八少女,你们兄弟十多个也不阻止,还嫌兄弟姐妹少啊。开封府已经结案,你们仍滥杀无辜,戕害胡家班的刘一手,别当无人知晓。此事到此为止,再敢来相府酒楼闹事,本官告知宰相,决不轻饶你们吴家。”
吴达长子轻声狡辩道:“赛貂蝉没死,我们的密探两天前在胡家班见到她,追她到了大官人的酒楼,绝不敢在此闹事。”
“嗯?哪儿有什么赛貂蝉,来此的是李宰相宠妾的小妹。你是想构陷当朝宰相吗!”
吴达长子吓得跪地磕头道:“白大官人息怒,我等看错了。赛貂蝉已投河自尽,小的们马上离去,再不敢冒犯。”这回他真的怕了,原来那小女子竟然和宰相府有渊源。
白有余告知张坷垃,刘一手已死,吴家以后也不敢追究,警告张坷垃别再惹事,并下逐客令,让他带着令妹尽快离京,再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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