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将军何泽也说道:“自晏平十四年以来,虎贲军粮饷已连续五年削减,如今太子奉命劳军,说明陛下还是念着虎贲军的兄弟们的。”
秦峣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晋王亲卫军统领,不是晋王心腹是不可能担任的。作为跟随晋王最早的属下,他显然了解一些其他人所不清楚的内幕。
晋王抽了抽嘴角,结果刚别过脸就看见秦峣也在撇嘴,不禁问道:“秦峣,你……”
秦峣突然被点名,脑海一空,回道:“属下没有意见。”
谁问你有没有意见了?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满皇帝。
张广显然是不认同何泽的看法,他反驳道:“晏平十三年冬,我军数月坚守苦战,方才打退也落部的进攻,从而取得大捷。王爷回京受赏,取得晋王虚位。且自那之后,朝廷不仅不抚恤虎贲军,反而连年削减军费开支,就连还没上过战场的预备军都比我军军费高出一成,何况此时又非战时,圣上岂会无缘无故嘉奖劳军?”
符梁没心没肺地说道:“兴许是圣上觉得咱王爷亏了,想补回来呗!我说,你们文人就是心眼多,对你不好的时候叽叽歪歪的,对你好吧又觉得别人居心叵测,你看你这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了,就是你整天小心眼东想西想愁白的。”
“哼。”张广冷哼一声,特别不愿意搭理他,更不想与他理论。
何泽说道:“正是。三逐会盟时,王爷立下大功,陛下却因楚皇之事责罚王爷,想必是因此想要弥补。”
“就算是要弥补,又岂会劳动太子大驾?”张广依然不肯相信。
太子与晋王不和,朝野皆知。
“想必是因为王爷屡次立下大功,陛下看重,想要修复太子与晋王的关系。”此言一出,众人便无话可说,非是认同何泽此言,而是因为反驳就意味着在挑拨太子与晋王的关系。
晋王左瞧瞧、右看看,见众人皆闭口不言,便总结陈词道:“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招待,秦峣,备好酒席,迎接太子。”
“是,属下遵命。但……”秦峣犹豫道。
晋王奇道:“有话就说。”
“是。军中已数月不曾见过肉食,此番太子前来,是否需要派人采买?还请王爷示下。”
那自然是不要,谁要花那个钱招待他?从来只有李晙打别人的秋风,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占他的便宜。
未等晋王回答,符梁便抢先说道:“这还用问吗?那当然得去啊!那可是太子,金尊玉贵、细皮嫩肉的,能吃得惯我们这些大老粗的东西吗?”
秦峣瞥了他一眼,当做没听到。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符梁闻言,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住,他不敢置信地说道:“我?王爷,您不是开玩笑吧?末将哪是这块料啊,您让末将买肉,好比让军师上战场拼杀,他是那块料吗?这不是送人头吗?”
莫名其妙被送人头的张广越发不想理他,甚至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会不会举例子?不会可以不说。
晋王露出一个鼓励般的笑容,说道:“本王相信你一定能完成这个艰巨的差事。”
晋王此言便是代表他已经做出了决断,众人跟随晋王亦有数年光景,自是清楚。符梁见事不可改,便委屈道:“王爷打算给末将多少花费去置办?”若是少了,我可不干。
晋王微微一笑,说道:“军中情况想必诸位都很清楚,所以……”
符梁如丧考妣,晋王这是让他空手套白狼啊。
符梁满脸愁容地走出帅帐,何泽紧随其后。两人的营帐在不同方位,是以走出大帐不久便该分道扬镳了。何泽冷不防被符梁抓住了衣袖,便疑惑问道:“符兄抓我作甚?”
符梁一脸憨笑,说道:“兄弟,借点钱?”
何泽一把抽出自己的袖子,冷淡道:“你先把去年借我的还清再说吧。”言毕,便要离去。
符梁自是不肯,继续说道:“那点钱我还能昧你不成?你也看到了,这招待太子可是大事,你这为人臣子的不得表示表示吗?况且,若是兄弟搞砸了这次差事,王爷怪罪还是小事,得罪了太子,不仅你我没有好果子吃,还要连累王爷!王爷平日待你可不薄吧?你怎么忍心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给他拖后腿?”
何泽似是有些意动,他沉思良久,最终从长袖中掏出一把钱,攥在手心放在符梁手上,义正辞严道:“符兄,万望不辱使命!”语毕,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符梁乐呵呵地说道:“放心,放心,我办事你放心。”
结果,摊开手掌一看,才三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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