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凉,这热菜都是在太子入座后方才一道道地端上来,原本就满当当的饭桌瞬间便摞了两层高,待所有菜上齐后,宴席才开始。
这盘子摆的倒是不少,可怎么没看到几块肉呢?魏崇年注意到这奇怪的一幕却不敢吭声,心里也有些幸灾乐祸,想要看晋王笑话。
魏崇年的曾祖父是缙云国开国的财神爷魏喻,魏家一家便独占天下财富的二分之一,富可敌国说的便是魏家。只可惜魏崇年的祖父只是魏喻的庶子,他的父亲也是祖父的庶子,父祖皆早逝,他依附于现在的魏家嫡长子魏光禄,方才混得太守之位,只是这治所却是没法选择了。
晏平十三年,也落部大举南下,防御北方异族的第一道关卡定云城危在旦夕,也落部围困定云城达半年之久,原定云太守战死,晋阳太守不得不赶赴定云稳定民心,后也战死。也落部退去之后,晋王便正式统领虎贲军,驻扎晋阳。魏光禄有鉴于此,才派魏崇年担任晋阳太守,本想让他掣肘晋王,借机敛财。谁曾想晋王竟直接下令免收晋地十年赋税,且晋王威望日盛,治理又严,魏崇年胆小怕事,只得偃旗息鼓,不敢稍有动作。
魏光禄效忠的是太子,魏崇年也算得上是太子的人,所以对于太子没有选择在太守府落脚也是大感意外。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晋王,这桌宴席可称得上是慢怠太子了。
果然,太子眉头一皱,问道:“七弟,这是何意?”
晋王似是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答道:“本王早就说过营中清苦,让太子见笑了。太子若是不满,可以去太守府,那儿的伙食可比这儿强。”
见笑?这是见笑的事吗?太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刺他道:“难怪七弟每次回京,都如饿虎扑食一般,原来还真是饿的狠了。”
晋王憨憨一笑,似是完全没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仍旧笑盈盈地回道:“太子见笑。天气寒凉,这饭菜还是趁热吃的好。”
皇子争锋,其余人在桌上皆不敢多言。
这饭菜还没太子路上啃的干粮好吃。太子尝了一口炒鸡蛋后,忍不住又道:“七弟,平日便是如此饮食?”
晋王扒了一口白饭,努力咽下去之后才说道:“自然不是。”
太子就呵呵了,“哦?那七弟这是?”
“太子有所不知,营中清苦,这些东西平日里自然是吃不上的,今日也是托了太子的福气才有机会吃上这许多美食。”
这也叫美食?晋王再三强调营中清苦,太子也不好总是借机发难,只得闷闷不乐地安静吃饭。但晋王作为主场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下太子的。
“太子,请。”晋王本想夹一块小鸡肉给太子,奈何小鸡太小,伙夫便没有将它分开,是以晋王直接夹了一只鸡放到太子的盘中。
太子勉强笑了笑,顺势从稀汤寡水的炖鱼汤中捞了一条小鱼夹到晋王碗中,说道:“七弟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晋王最讨厌鱼刺了,太子还将全身是刺没有什么肉的小鱼夹给他,摆明了是要来一出兄友弟恭。但太子所赐,又不能不吃,晋王瘪了瘪嘴,说道:“多谢太子。”
看到晋王吃瘪,太子似乎觉得心情舒畅了那么一分,连干柴咬不动的小鸡都觉得没那么难吃了。
一顿饭,在两人虚伪的关怀中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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