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王?”
“我嫁的到底是谁?”
“自然是晋王。”虽然这张姓宫人不知道魏柳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激动,但仍诚实地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魏柳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会是晋王?他都快死了,还取什么亲?我要去找父亲,我要问他为什么要欺骗我!”
魏柳走的太快,这张姓宫人一时不知道是该先驳斥她诅咒皇室子弟的罪名,还是先阻拦她继续学习规矩礼仪。
刚刚接手兵部事宜没多久,又要忙着与皇家结亲之事,魏光度这几日着实是忙得脚不沾地。正在书房查看宫里送来的礼单目录时,魏柳便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魏光度有些不悦道:“就快要为人妇了,还如此莽莽撞撞地成何体统?”
“爹,你不是跟我说是陈王吗?怎么一下又变成了那快死的晋王了?”
魏光度把手中的礼单往桌上一拍,气道:“怎么说话的?你知道诅咒皇室子弟是什么罪名吗?”
“我不管,我要嫁的是陈王,我可不要嫁给那个快死的弃子。你当我不知道,这京都早就传遍了,晋王不受宠……”
话还没说完便被魏光度打断,道:“放肆!这是你能说的事吗?现在,给我回去好好学你的规矩礼仪去,再多说一句,在出嫁前你都不用出来了。”
魏光度严肃的样子便没有唬到她,她委屈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让你那宝贝女儿去?魏皛皛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了吗?你偏心!好东西都留给她,却让我嫁给那个快死的晋王,你是诚心不想让我好过。呜呜呜呜……”
魏柳涕泗交颐的样子并没有让魏光度心软,反而让他深悔昔日就不该任由她们母女住在一起,若是早早地将她们分开,也许这魏柳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不懂事。
“我也是看到圣旨才知道你要嫁的是晋王,可圣旨已下,哪容得你想悔婚便悔婚的?来人。”
守在京都魏宅的是魏老管家的儿子,魏悠然。魏光度感念老管家对魏家的忠诚,接掌魏家之后并没有对魏家进行大换血,仍旧遵照父亲生前的安排,让他们各司其职。
听到魏光度的呼唤,魏悠然立刻带人进屋,弯腰道:“老爷,有何吩咐?”
“将二小姐请回自己的院落,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院落半步!”
“是。二小姐,请。”
魏柳即便再不甘心,也只得乖乖地被关在自己的院落里。柳氏听说女儿被罚之后,便去看望她,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与魏柳一样,她第一时间也去找魏光度闹了一通。但是这次与以往不一样,以往为了家宅安宁,魏光度就忍了。但这次可是圣旨,违抗圣旨是要掉脑袋的!他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因此魏光度态度无比坚决。
转眼,就快到了大婚之日。这一日,太子亲临晋王府。
没有让人通传,太子李皞径自去了记忆中的晋王卧室。这卧室有些地方经常被打扫倒是显得干净,但有些地方可能是用不到的缘故,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算起来,这距晋王遇刺已经过去整整一年的时间了,即便是再怎么苟延残喘,也无法支撑他再坚持下去了。
回想起来之前晏平帝跟他说的那番话,“去见见他吧,是时候了。”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李皞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晏平帝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一丝哀伤,就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这番态度也让李皞心凉。
晋王李晙仍处于昏睡之中,没有清醒的迹象。面色与一年前他看到的样子也大相径庭,油尽灯枯,李皞知道这个皇家弃子终于走到了他们所希望的那一步了。缠绵病榻日久,便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味道,混杂着经久不散的药味,这味道着实不是很好闻。
“开窗。”
陆通接到命令之后,便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了。
此时已是初冬之时,干枯的老树掉光了枝叶,嫩绿的小草枯黄萎靡。偶尔一阵寒风扫来,悉悉索索后便戛然而止,好一副衰败之象。配上今日灰蒙蒙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染上了一丝绝望。
李皞的手轻拂过李晙的脸庞,瘦骨嶙峋地似乎没有多少肉的样子。
“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李皞还记得五岁时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弟的情景。因为这个小东西的出现,他的母亲变得更加癫狂,经常责打他,却又在每一次责打完后抱着他痛哭流涕,诉说着她对丈夫的不满。处在这种高压环境下的李皞是非常想要逃离这个环境的。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办法面对如此善变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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