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里庆派人将杨重的首级送到了定北城,同时还让人写了一封长信,详细描述了杨重的死亡经过,借以激怒他。
也里蛮和牙切尔带领的军队也在城楼下高声呐喊嘲笑,借以激怒征北军。
如今的太守府已经成为了征北军的临时大帐,杨烛明等人都住在这里。
杨烛明有些颤抖地将使者送来的首级放在了主位上,然后打开了锦盒,那里面果然放着一颗头颅。杨烛明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父亲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来那是谁。
王兆安倒是一眼便认出了,当即哭嚎着拜道:“杨帅!杨帅!”
在议事厅的众将军们也纷纷下拜。镇守征北军二十年,杨重在军中的威望无与伦比。被将领们哭喊的话语惊醒,杨烛明这才确信,这颗冷冰冰没有生机的头颅确实是他的父亲杨重。
“爹。”杨烛明也缓缓下拜。
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父子分别二十年,如今竟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晏平帝气量狭窄,动不了那些老臣,便拿他们的子辈出气。鉴于被无辜屠戮的原禁卫军统领、大将军乐成一家,杨重不得不接受晏平帝的指派,驻守征北军。这一待便是二十年。也许因为杨重的识时务,晏平帝便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儿子杨烛明。如此一来,杨重更不敢提回京的事情了。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晏平帝对杨家的顾虑,他的儿子也才能在京都平安长大、娶妻生子。
杨烛明知道父亲的牺牲,虽然父子分别二十年,但孺慕之情丝毫不减。如今真的印证了心中猜想,他还是悲痛的难以自拔。
“我去宰了那班畜生!”王兆安情绪激动地从地上站起,转身要出了房门。
“站住。”
杨烛明拦下了他。
“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这班贼子一块下地狱。杨烛明,你到底是不是杨帅的儿子,生为人子,为父报仇,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如果死能解决问题,杨烛明何惧一死?只是,父亲的仇,是我一人之仇,我不能让全军将士为我的一己之私送命。”
“怎么会是你一人之事?杨帅是征北军的杨帅……”
“好了,王叔叔,不要说了。时机未到,敌军士气正盛,擅长野战,我军此时出城,无异于以卵击石。仇是一定要报的,但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要用他们的人头祭奠我的父亲。”
王兆安知道,杨重之死,受打击最大的还是杨烛明。杨震天身死的事情,王兆安也已知道,短短数十日,杨烛明最亲的两个亲人先后辞世,杨家就剩他一个人了。王兆安无法苛求杨烛明,只得帮着一起操办了后事。
杨烛明在灵前呆了七天七夜,不说话也不吃喝,还是王兆安逼着才吃点东西。七日过后,人都瘦了一圈。
“烛明,让杨帅入土为安吧。”王兆安劝道。
杨烛明摇了摇头,说道:“父亲还没看到我们成功的那一日。”
“可你这样,又怎么能让杨帅走的安心?”
“王叔叔,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意气消沉的杨烛明,王兆安很是担心。他不会安慰人,但也知道这个状态的杨烛明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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