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急。”
公子那脸谱式的笑容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他指了指都尉的身后。
太守府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乱民,他们有樵夫,有农夫,也有商贾,铁匠,各行各业,各种打扮,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手中都有兵器。大量,并且正在迅速变得更大量的暴民正在源源不断涌入太守府,短短一会儿,暴民的数量已经可以把都尉的士兵们全部包围。
都尉愣住了,他不敢轻举妄动,而那边的一个猎户不喜欢这样的对峙,他毫不犹豫地取出弓箭打破这样的僵持。
“咻!”
都尉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猎户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然后张弓搭箭,用那同样是看待死人的眼神盯着剩余的士兵们,一言不发,而威慑就此形成,余下的就是谈判了。
哑巴是无法进行谈判的。
哑巴的身后缓缓走上来一个身躯魁梧的农夫,他足比哑巴高了一个头,头上戴着的斗笠盖住了他的面容。农夫轻轻拍了拍哑巴的肩膀,说道:
“干得不错。”
声音略显稚嫩,等他摘下斗笠时,你会发现他的脸蛋同样稚嫩,并且能看出他为了不那么稚嫩做了诸多努力,可是并不茂密的胡须总是在拆穿他的伪装。这张足以称为美丽的脸只要是长在个普通的女人身体上都可叹为沉鱼落雁,可偏偏它底下就非要连着一个如此魁梧的男人身体。
狼赳。
他来了。
“干得不错!”
狼赳径直地走着,途中指了指那个公子爷,他有个曾用名,叫公羊贤。公羊贤立马在狼赳面前跪得五体投地。
他没有停下脚步,他最终走到了贾确的尸体旁,歪着头瞧了瞧,然后取来尖刀割下那颗太守的脑袋。
“樗灵是我的了。”
狼赳把贾太守的头颅往那群吓得不敢动弹的士兵丢去,头颅滚了滚最后靠在一个士兵的鞋边,贾确那已经失去生机的双眼正好与之对视。
“你!就你了,把这颗头挂城门上去!”
士兵愣了愣,看了眼狼赳又不敢多看,磨蹭了一小会儿硬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墨迹!那个谁,大嗓门!宰了。”
“得令!我的爷爷!”
得令的那位正是那个嗓门尤其粗重的汉子,大嗓门更像是一个贴切的形容词而非一个外号,他提来大刀干净利落地一刀下去,又是一个人头带着鲜血在地上滚。
这个人头滚到了另一个士兵鞋边,狼赳又指着那个士兵叫道:
“你,就你!现在就去!”
“是...是!”
终于还是有识相的人了,这个士兵提起太守的头颅就往外跑,跑进街道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围观群众中,围观群众们的眼光很快被士兵手中的头颅吸引了注意,并很快认出了这个头颅的主人。
士兵埋头跑,无论围观群众在后面怎么追问他也不回头。
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但是识相的人,就此越来越多。
牢房里的仨倒霉蛋对外面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大事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狱卒突然就跑了出去,说是什么太守遇刺了。
天塌下来都不关他们仨什么事,他们唯一担心的是,这是否会影响自己的下一顿牢饭。
“江十一。”
“陈泌。”
“令高。”
一个神秘的声音在牢房里某处响起,令高和江十一张望着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最终发现有一个樵夫打扮的男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他们的牢房前。
太守遇刺,这小子在这里干什么?这难不成还能是来劫狱的。江十一转头看了看令高和陈泌,看到的却都是跟自己一样莫名其妙的脸色,看来大家都不认识这个人。
现在就连陈泌都还不知道令高的名字了,而眼前这个谁都不认识的人,居然能把他们仨全认识了,而且还认识到能叫出真名的地步,就很离谱。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章武,是樗阴太守章彬之弟。”
“为什么你会认识我们?”
“我在兄长的书中看过你们的名字。”
“那你兄长为什么会认识我们?”
“我也不知道,你问他吧。我这一趟,只是受兄长之命带你们去樗阴。”
陈泌早就吓得不再躺尸了,三个人满脑子的莫名其面,面面相觑,但反正不管去哪儿都比这儿好。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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