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奈尔咖啡厅。
钱秘书正坐在咖啡厅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他不时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已过下午三点,等的人还没出现。
而咖啡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他显然等得有些焦急,因为约定接头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要是换平时,接头时间一到,如果来人没有按时到,就必须撤退了。
可今天情况非比寻常,他不得不冒险多等一会儿。
他隔着玻璃窗看了一个又一个的客人进了咖啡厅,就是不见赵婉茹的人影。
他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了,不能再等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咖啡厅门口出现了一位身着淡蓝色旗袍,外搭一件米色短款针织衫的年轻女子。
她脚下的白色半高跟鞋走进咖啡厅的时候,在地板的摩擦下,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音。
钱秘书见她朝他这边走过来,便又坐了下去。
“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有这个荣幸能请您喝杯咖啡吗?”咖啡厅里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装作不经意的路过她身边。
“对不起,先生。我已经约了人。”赵婉茹很有礼貌的对他微笑点头。
外国男子耸耸肩,走开了。
赵婉茹这才不急不慢地走到钱秘书面前,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
“今天怎么迟到了这么久?”钱秘书看了看外面提着花篮卖花的小丫。
小丫名为卖花,实则是在外面为两人把风。
她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辫子首尾绑着红色的头绳,身穿一套白底蓝花的粗布衣服,脚穿着一双黑色灯蕊绒的棉布鞋,正不停的向路过的人叫卖着她篮子里的鲜花。
“还有几处电文通知不到的地方,我和小丫只能一个个用张贴广告栏的形式通知。”赵婉茹把手中的手袋放在餐桌上,端起服务员刚送过来的咖啡假装在喝咖啡,另一只手却在餐桌上有节奏的敲着摩斯电码和他交流。
“虽然裴智勋扛住了特务的严刑拷打,但特务绝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条线索的。”钱秘书表面上和她闲聊,右手却在隐蔽处用摩斯电码敲着。
“您这样,会不会有暴露的危险?”
“暂时不会,上级已经命令我今天晚上必须撤退。”
“那我接下来听谁的安排?”
“我今天还不能走,我答应了裴智勋,他如有意外,我会保护好他的老父亲。”钱秘书皱眉,似是不甘心就这样撤退,但上级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
“先生,您把裴智勋父亲的住址告诉我,我去接应。”
“你人手不够,会有危险,还是我去接人,你们给我断后。”
“那您万一被那些特务发现,估计您还没出城就被他们给抓了。”赵婉茹担心的看着他。
“就是有风险也得冒,裴智勋同志用生命保住了上海地下党大多数同志的性命,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见她还是不同意,
“况且这次行动有‘纸鸢‘同志参与,事情会顺利得多。”他又用摩斯电码急急的敲出。
“‘纸鸢‘是谁?”她敲摩斯电码的手顿了顿,自知不该问。
“对不起,先生,我又违反纪律了。”
“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了,裴智勋父亲的地址是海昌路125号。”钱秘书微笑看着她。
见她低头沉默。
他便又敲出一段。
“我带着裴智勋的父亲到了苏区后,‘纸鸢‘会接替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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