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吃完地瓜干,见到骡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拧开金属水桶盖子,在一块石头凹坑里倒了些水。
骡子喝完水,又眼巴巴的看着卓成。
“自己去找吃的。”卓成摆了摆手:“野草很多。”
这骡子能活到现在,肯定能分辨常见的有毒和无毒植物。
骡子小心翼翼说道:“大炮,我想吃牵牛花。”
卓成掏了下口袋,牵牛花的种子就剩下不到二十颗,一脚踢在骡子后腿上:“吃草去!”
骡子委屈的一步三回头,找地方吃草。
卓成做过实验,牵牛花种出来,从花到种子再到藤蔓,本质上全都被扭曲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枯萎碎裂,吃了根本不能充饥。
东边,声音一阵噪杂。
“死了这么多人,要我说就不该逃,安安稳稳在矿洞里面待着,还能活得长点。”
“不逃,能活多久?死了都要被拉去当肥料!”
“世道不就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然后,那个赵庆山的声音传过来:“来,大家喝点水,吃点东西。吃饱了,喝足了,才有力气!”
东边乱石堆旁收拾出一片空地,矮子们仅剩的十来个人就地而坐。
赵庆山拿着面饼,不断掰下塞进一个个人手里:“我们走到这里,有许多人做出了牺牲,我们更应该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才有机会为他们报仇!”
分完杂粮面饼,他又提起水桶,给同伴们倒水。
矮个子豆丁咽下嘴里食物:“赵叔,你也吃。”
“我不饿,你们先吃。”赵庆山笑着说道:“我们团结起来,才能克服困难!”
他等到所有人吃完喝完,最后开吃。
大壮问道:“老赵,军事会那边什么样?”
赵庆山笑着说道:“军事会是个好地方,那里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水喝,人人有床睡,没有皮鞭和刑具……”
那边的声音不断飘过来,卓成听在耳朵里,对军事会难免好奇。
这么个诡异扭曲的世界上,真有这么一群理想主义者?
从半人和赵庆山嘴里听到的话,总让卓成觉得,他们的理想与这个操蛋的世界格格不入。
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草的骡子回来了,见卓成好像在听那边的话,插嘴:“军事会是一群异端,没人喜欢他们。奇点把他们当叛徒,荒野盗匪觉得他们是异端,奴隶主对他们深恶痛绝……”
卓成看向骡子:“我看你才是异端!”
骡子扑通就趴下了:“别……别杀我!你打我训我都行,千万不要杀我!杀了我,就没人给你带路去荒野集市,你遇到祭酒也认不出来……”
胆小,怕死,脑袋里面有病,卓成看得很清楚。
他好奇问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什么叫我是公的还是母的?这是形容人的吗?”骡子蹭地站起来,瞅见卓成手边的钉头锤,噗通又趴下:“我是女的。”
她自顾自说道:“当时我扭曲肿瘤恶化,又找不到药,不想崩解成一堆碎肉,正好遇到了这匹拉货的骡子,就跟它血肉融合,用排斥反应压下恶化。你别想歪,这是匹母骡子,只是有个外显的扭曲肿瘤,恰好长在后面两条腿中间。人与动物,性别不同,没法血肉融合。”
卓成不置可否。
骡子抬起一张长脸:“我很厉害的!”犹如讨好主人一样,显示自己有用:“这个外显肿瘤能吸收储备扭曲能量,像奇点血能大炮,把扭曲能量射出去,威力非常大,石头房子能都射倒。”
卓成想到了镇长,镇长的半机械体,就被骡子轰飞过。
“没有胆量,意志软弱,能力再强也有限。”卓成随口说了一句。
骡子弱弱的接话:“我就是想活着。”
卓成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
天色越来越黑,骡子见卓成迟迟不睡,主动说道:“大炮,你种棵牵牛花,把我缠起来,缠紧一点,这样你就能放心睡了。”
卓成心说你果然有病!
突然,东边的天空变成红色,越来越红,很快火红一片!
骡子站起来,长长的像是毛驴一样的耳朵高高竖起,说道:“好像着火了。”
卓成拿起武器,几下爬上土丘,站在高处往东边看。
夜色浓厚,看不了太远,远处还有高一些的丘陵遮挡视线。
但东边半边天空映的通红,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没有蔓延,卓成想到了下午的火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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