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师父,您能回来,我和孩子就很开心了!”
“你们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邱辞无奈摇了摇头,“这样,我给你们讲一段故事吧!”
韩云之夫妇不明所以,但都很安静地等着邱辞娓娓道来。
“昨晚,定山宗遭遇夜袭,离元子----离元子宗主陨落、穆云子大长老以及不少弟子遇害……”
韩云之夫妇惊得合不拢嘴,眼睛睁得老大,惊恐地望着邱辞,他们知道邱辞不是那种说话无根据的人,因此没有一丝怀疑。
邱辞自顾自讲着,将二人都带入了昨晚定山宗那场劫难之中,三人似乎同时经历了那场突然的袭击,让原本出自定山宗的他们都带着深深的愧意和愤怒。
“昨晚发生了很多事,也许定山宗气数未尽,又或许冥冥中自有机缘,离元子的灵魂得以保留着记忆转世重生。”
说到此处,邱辞停止了叙述。
震撼的事情一个接一个,韩云之夫妇已经麻木,此时此刻已经显得十分平静。
“师父,节哀!事发突然,这也不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再说,以我宗目前的身份,也不好插手别宗之事,此时介入,恐怕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添乱。”
“没错,云之你能这么想就好!事实上,离元子宗主也不希望将我宗卷入其中。”
说话时,邱辞盯着楚月怀中的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楚月也看了一眼醒着的孩子,问道:“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离宗主的转世在哪里呢,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什么也不做!也做不了!”邱辞看着怀中的孩子道。
怀中的婴儿表情恬然,眨巴了两下眼睛。
良久,楚月和韩云之也终于注意到了邱辞在讲述定山宗遭遇的时候,时不时会盯着他们的孩子这一奇怪的举动。
“师父,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楚月问道。
邱辞摇了摇头:“韩允,是一个好名字!”
他手一指,一道温和的白色光芒笼罩了婴儿全身,他缓缓从楚月怀中睡下,同时一道身长八尺余,须发皆黑的道人模样的虚影在三人面前显现。
赫然是离元子。
楚月和韩云之大吃一惊,一时竟有些
手足无措。离元子竟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刚似乎他是从自家孩子身体里出来的。难道?夫妇二人都不敢再想。
离元子缓缓就地,一身仙风道骨与他上一世活着之时别无二致。他先是微微一笑,向邱辞微微欠身拱手作了一揖,邱辞也僵硬地笑了一笑,躬身回了他一礼。
随即,离元子看向韩云之和楚月,神情中带着一些歉意,略有犹豫,便跪了下来。
“这,这!”韩云之口呆行滞,言不由衷,身不由意,手胡乱地比划着。
楚月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口微张,呆若人偶。
“再生父母在上,受白离一拜生身之恩!白离前世尘缘未了,今生需偿业报。今日之后,我便不再是你们的儿子,韩允亦不再是我之名。请赎白离之罪。”
韩云之夫妇如遭重击,楚月一时间云里雾里,不知是真是幻,最终头脑眩晕,几乎要倒了过去,被韩云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云之,小月,事已至此。你们好好消化一下。他就暂时就跟着我吧!”邱辞不忍道。但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句话的残忍,但却不得不说。这一句话就像是在韩云之夫妇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上了一把盐。
韩云之神色沉重而痛苦,楚月瞬间已经泪流满面,捂嘴发出呜呜的低吟。屋子里一阵子惊人的沉默。
良久,韩云之夫妇二人都镇静了下来,已经消化了这其中的关系。心中有万千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都只是眉头深重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离元子起身。
离元子也能感受到韩云之夫妇二人的悲伤,但他却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他本是洒脱通达之人,又岂能为世俗伦常所拘。再说,以他几百岁高龄的灵魂,再让他认两个小年轻为父母,受管制约束,又成何体统。但是这一跪,却是他发自真心的感激。
他起身看着韩云之夫妇,但夫妇二人都回避了他的眼睛。
邱辞也没有再说任何话,免得三人尴尬,手一挥,白光从婴儿身上消失,离元子的虚影也随即消失不见。
韩云之夫妇余光看到离元子的虚影消失后,深情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眉头喜哀变幻,心中无形中建立起层层隔阂高墙。
是啊,这里边住着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灵魂,那灵魂还曾是自己的长辈,他有自己的思想,心中或许还有另一对爹娘;他经历了无数割舍,见过了数百年人生百态;或许还背负着前世的使命和仇恨,他除了这一身血肉,哪里是自己的孩子呢?
虽是如此,想到十月的悉心照料与期盼和小半年的辗转难眠,哪个人之初为人父,初为人母尚未享受天伦之乐,就忍放下自己的孩子。寻常男女又非古时帝胄之家,谁能轻易绝情割爱!
上天为何如此安排呀!
韩云之夫妇相拥悲恸,楚月的泪水侵湿了韩云之的肩头,良久,二人望了襁褓中的婴儿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邱辞微微叹息,望了望门外的夫妻二人,又平静地与襁褓中的婴儿照了照面。手一挥,一团透明的薄膜包住了襁褓,在薄膜的表面靠近婴儿嘴巴的部位,悬上一颗白色的灵丹,用以滋养身体之用。随后再一挥,缓缓将襁褓纳入阴阳乾坤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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