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九鸦拉着沈云飞,皱眉道:“你方才不是说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朋友又算得上什么?”沈云飞甩开了他的手,连退好几步,彷彿深怕受他牵连。沈云飞转过头来,抱拳道:“谷主,那么晚辈先行告退了!”临走之前,他似有若无地瞥了浪九鸦一眼,使了个眼色,示意让浪九鸦见机行事,千万别得罪桃花仙姬。浪九鸦见状,不禁苦笑,暗忖莫非桃花仙姬会吃人不成?
待沈云飞和步怜玉走后,桃花仙姬伸出手来,轻抚几上的茶壶,浪九鸦以为她要替斟茶,顺势递上茶盏。岂料桃花仙姬目不斜视,摸了摸雕刻精美的茶壶,象是在把玩一番。
浪九鸦微微苦笑,甫收回茶杯,桃花仙姬忽然一动,催动真气,将壶嘴往上一翘,但见一股淡淡茶香的水柱从茶壶上射出,宛若半月抛射而下,不偏不倚地射入浪九鸦手中茶杯。不过瞬息之间,桃花仙姬右手离壶,作势收功,待到浪九鸦回过神来,再次低头一瞧,茶杯已盛了八分满,未洒出半滴。
眼见此景,浪九鸦心中大讶,能将真气练至如此境界,收发自如,对方必然苦修过内功,并将其练至大成。浪九鸦从最初的震惊,转为赞叹,再到钦佩,他暗自心想哪怕是自己,恐怕也不见得能如法炮制。
浪九鸦握起茶杯,轻啜两口,惊喜地说道:“真是好茶。”
桃花仙姬淡然道:“原来你懂茶,老身还以为你只懂喝酒。”
“喝酒与茶道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醉酒之时丰富多姿,品茗之时意态清闲,各有千秋,无关谁优谁劣。茶一盏,人思静,酒一杯,人醉梦,若我想放松舒缓,我会喝酒忘却烦恼,若我想沉思自省,我会喝茶凝聚精神。”
“老身比较喜欢茶。古人云,美酒千杯难成知己,清茶一盏也能醉人,酒醉时逃避现实,酒醒后痛苦依在。再者酒后多言,言多必失,许多人祸从口出,往往是酒醉之时。”
“这倒是见仁见智,我就喜欢与喝醉之人交谈,毕竟酒后吐真言。”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较好。”
浪九鸦放下茶杯,问道:“前辈邀晚辈而来,莫非只是品茗?”
“我想看看在地狱岛谁救了我徒儿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前辈知晓晚辈是谁?”
“你莫不是以为戴了个面具,便可当作换一个人了吧?”
浪九鸦大感奇怪,他从未见过桃花仙姬,桃花仙姬如何一眼便认出他?除非有人事先告诉了桃花仙姬,否则绝无可能才是。
“你不必多想,凌若烟没有告诉老身。武威镖局的家传香包出自桃花谷,其独特的香味,老身一闻便知。若老身没猜错的话,那香包至今仍在你怀里,寻常人或许闻不出来,但老身修练过桃花谷独特武功,方圆十丈的气味我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样,晚辈受教了。”浪九鸦恍然大悟,他手上有香包一事,步怜玉自然知情,步怜玉将此事告诉桃花仙姬,那也是十分合理。
“难道你就没有事想问老身吗?”
“坦白说,晚辈想问的事很多,但不知从何问起。”
“但说无妨。”
浪九鸦思索半晌,问道:“前辈为何答应两位姑娘前往地狱岛,此番危险重重,难道前辈不担心她们安危吗?”
桃花仙姬双手收紧,沉声道:“说到此事,老身倒也来气!老身当时分身乏术,不便陪同我那两位徒儿,上官霜小妮子这却再三拍胸保证,此事手到擒来,绝无问题!老身以为对方不过是青红双魔和五大恶人,岂料后来才得知藏有上官飞,若一开始知晓如此,老身定然不会轻易答应这小妮子。”
浪九鸦闻言大惊,虽然他早已知道桃花仙姬知晓上官霜便是活阎王,但他没想到桃花仙姬居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名字。浪九鸦有些讶异,旋又仔细一想,多半是那件事之后,上官霜亲自与桃花仙姬谈及此事,并表明自己坦露身分了。
浪九鸦平定情绪后,望着桃花仙姬,说倒:“以上官姑娘的本事,纵然加上一个上官飞,也应该无大碍才是。”虽然最后是浪九鸦亲自出手,但以上官霜高深莫测的武功,逐一击破五大恶人,再制伏上官飞倒不是难事,更何况还有玉玲珑从旁协助。
“世事如棋,天意难测,谁知道除了上官飞,对方是否尚有其他同伙!”
浪九鸦闻言一愕,顿时想起游不歇和唐无忌等人,不禁暗叹桃花仙姬说得也没错,当时许多人他们都以为是好人,岂料竟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所幸这些人尚不成气候,否则地狱岛之行,恐怕凶多吉少,有去难回了。
“晚辈认为上官姑娘应自有安排,她不可能拿桃花谷弟子的性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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