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秦韶拿出那只飞镖,漆黑的标身上闪着光泽,一朵血红的彼岸花正开得热烈,秦韶抚摸着花朵纹路,低垂眉眼,敛去了眸中汹涌。
自从城隍庙里出来,马车里的气氛有些低沉,桐月最是受不了这样,想撩开车帘透透气,可谁知一席冰凉打在手上,桐月惊喜道:“小姐,下雨了!”
原是风清朗和,春风阵阵,只是天公之意难捉摸,忽尔细雨丝丝,打落枝头花瓣,湿尽行人衣裳……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本就翠绿的绿植经细雨浸染变得更加耀眼,秦韶伸出手,雨滴打在手心,有些凉,也有些痒。
“到前边长亭处停下吧。”
端月有些担心:“小姐,雨天天凉……”
秦韶笑了笑:“无妨。”
既是秦韶发话了,丫鬟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马车在长亭处停下,几人打着伞进了凉亭。
丫雨声滴答,伴着清凉的风,秦韶餍足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胸口的郁气,都随着这风散入了山野,消失不见。
桐月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数蚂蚁,抬头一看,就见远处一行人匆匆而来:“啊,有人来躲雨了。”
端月向前揪了一把她的耳朵:“有人来还不赶紧站好?”
“疼疼疼,好姐姐,这就站好了!”
桐月捂着耳朵哀嚎,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好,不坠她大家丫鬟的风姿。
远处的身影渐近,才见是一身着月白衣袍的年轻公子,公子踏雨而来,发梢微湿,如松般挺拔的身姿,萧疏淡远,湛然若神。
他进了长亭,见秦韶几人,脸上神色未显,只站在亭边,淡淡向秦韶点了点头,而这般简单动作,就已然让桐月红了脸。
她从小生活在王府,所见男子皆是小厮管事,何时见过如此惊艳的儿郎。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或是听见了秦韶的低语,年轻公子忽然转头向她看来,两人目光相接,触之即分。
秦韶笑了笑:“端月,送把伞给这位公子。”
“是。”
端月拿着伞,到了公子跟前,公子讶异挑眉,却还是接下,向秦韶行了一礼:“多谢小姐。”
秦韶回以微笑,公子拱手告辞,打起伞,走入雨中。
他经过人家,推开一扇木门,有仆从迎来,接过他手中那把雨伞。
身背巨剑的男子声线冷硬:“你晚了。”
公子低笑,声音在滴答雨帘中回响,低沉温润,似风似雨轻拂人面。
“是你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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