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你怎么这么确定是往这边走?”路上,林白试探着问道。她知道唐元清其实内心也很紧张,她能感受到别人气息微弱的变化。不破很明显从杀气腾腾变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唐元清却一直保持着紧张,虽然表面上他时刻保持着自信的微笑。“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的上司是韩新贝?”
唐元清朝身后看看,确定不破没有跟过来,才松了一口气。“林白。”他笑道,“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我刚才跟那个日本人说话的语速很慢,可不是因为怕他听不懂才这么做的,而是因为我要从他那张敲不开的嘴里找到线索!”
“这是怎么回事?”林白更加不解。
“当我说出韩贵英和韩新贝两人的名字的时候,我在中间也有一个小小的停顿。”唐元清说道,“站在他的角度,我们能够查到韩家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当他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瞳孔明显放大了许多。但是,当我说到韩新贝的时候,他不仅仅明显愣了一下,眼睑甚至轻微地抽动了,这就说明我戳中了他最深处的秘密。”唐元清梳理了一下刚才因为紧张流汗而浸湿的刘海,“方向也是一样的。北区的路非常破败,不像是他们高层人员会待的地方,所以我只是询问了东西两区的情况——幸运的是,他依旧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微表情。”
“原来如此。”林白真心佩服唐元清临危不乱的能力,更佩服他如此强大的心理学观察。“这是谁教给你的?”
“我爸爸。”唐元清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林白把唐元清的表情看在眼里——比起唐元清的觉察能力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唐元清本人对父亲的某些情感似乎并不善于隐藏,被林白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不再往下问了。
不破日介怏怏地回到东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到西区去已经来不及了。就权限而言,他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唐元清等人了。他是武士,听从主人的命令是天职,他不能随意对唐元清进行任何方式的阻挠——毕竟,唐元清也是目标人选之一。不破想到,西区那边还是有一些最下等的黑衣人可以保护韩新贝,唐元清看上去又是和祝远方一起的,说不准也是政府的人——既然是政府的人,应该不会乱来,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一定不敢让群众去冒这个险。就这样,不破日介的心里似乎好受了一点,毕竟情报不是从自己嘴里泄露出去的,又有谁能责怪道到自己头上呢?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腰上把枪卸下来放到桌子上面。他的确是个武士,但也是二战日本侵略军军官的后人。他对这个邻邦大国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被要求服侍这个国家的一个残疾女孩,他从一开始就是拒绝的。但是,他没有办法违抗教授的命令。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枪,在之前鬼川案的实验中,他用这把枪违规杀害了几名实验人员——当然不会是日本人。因此,这些事情被记录在了他的档案中,此时正放在他的抽屉里,被一把铁锁封存。他打心里瞧不起这个国家的人,他也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但他已经被警告过,甚至这次被派来作为韩新贝的私人执事就是最严重的惩罚。他明白如果再一次违抗命令会遭到什么,他不能再让教授失望了。
他的档案里,除了他参与实验的“光荣事迹”,最重要的就是他与教授签订的契约。在日本的时候,他的女友因为参与了教授的实验而变成了植物人,他当即拿起一把刀就闯进了教授的研究所,然后不出意料地被那里的人制服。教授告诉他,如果想让女友重新醒过来,必须要为这个实验做出贡献。他一开始痛骂这个为了实验不择手段的男人,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
“不破君,你一定要知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情了。”
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也知道这个男人的能力有多么的恐怖,所以他妥协了,接受了这恶魔一般的契约。如果再一次违约,幻灭的可不仅仅是他不破日介一个人。
“绫子······”不破手上攥着一只银色的怀表,上面是不破亲自刻上的“早春绫子”的字样,怀表里面是一个美丽女人的照片,“我一定会救你的。”
······
唐元清等人来到了西区深处,这里的路愈发复杂。林白提着唐元清制作的简易指南针,在这个地方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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