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看。”
“这是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知道这首诗吗?”
知道啊,这不是高中必背古诗词吗?这首诗主要就是讲诗人志向高洁,不向现实所屈服的伟大理想。
张晓禾好像说,你看到你女儿这幅书法,不羞愧啊。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就是觉得我这个艺术家沾了一身铜臭气吗?‘萧伊寒’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对这出话剧是有野心,我很多年都没有再出过一次能走出国门的话剧了。这次的剧本,我情愿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改,就是为了能打造出真正意义上的佳作。”
“那您是觉得,我们一众演员都满足不了您这个愿望?”
岑酒点点头,夸奖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错。”
张晓禾简直就想抽自己嘴巴,接这话干啥?
“徐桐,有经验有功底,有你们所有人都没有的情感表达和输出能力。人家红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或许很失望,但我就这么问吧。今天,我让你们去国家大剧院上跑个龙套,你们有谁能去?”
张晓禾站起来,对岑酒欠了欠身子:“对不起啊,岑老师,是我误会你了。”
“我在圈子里混这些年,什么样的非议没经受过。一会儿投资方的饭局,你跟我一起去,长长见识。徐桐说不定也会来,她来了你可别这么虎啊,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我要是这么虎,你就抽我。”
这场饭局是在江边一家十分安静的私人会所举行。这种私人会所从来不接待散客,都是需要熟人介绍,提前一个月预定才能入场。正因为有极高的私密性,都是一些商界大佬和明星艺人才会去。
张晓禾进到里面,就像刚进贾府的林黛玉,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好意思啊,刚下飞机,来晚了。”
能有这先声夺人架势的,相比一定是本次饭局的主角——徐桐。
张晓禾坐在不远处,看了一眼徐桐。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光彩照人,明明是已过不惑之年的年纪,却好像被岁月遗忘,看起来比张晓禾大不了几岁。
“徐老师,您好。”
“你好,老岑,这是?”
“我学生,‘萧伊寒’。”
“哦,你好你好。”徐桐主动向她伸出手,张晓禾赶紧忙不迭地握了上去。仅一会儿,就放开了,生怕自己的手弄脏了徐桐。
“看来你很重视这个学生啊,上一次这么被你看中的还是阿景吧?前几天我在颁奖典礼上看见她了,小姑娘现在落落大方,很有专业制片人那个样子了啊。你真的会带学生。”
“你这不取笑我么?是年轻人自己争气,我一老家伙,再过两年退休了。”
“不跟你瞎客气,上菜吧,大家都饿了。”
私人会所的菜都是主厨根据当天的预定人数提前准备好的。从各地运送来的昂贵食材,什么松茸、海参、鱼子酱,都端上了桌。
“伊寒,我好紧张。”
“在饭局上,埋头吃总没有错,他们没跟你说话,你就好好吃饭。总不能来一趟,饿着自己。”
“行。”
张晓禾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鱼子酱面包,差点被鱼子酱冲击极大的甜腥味冲击了喉咙。这就是这个年代的人喜欢吃的食物吗?也太奇怪了。
还好最近演戏演多了,让张晓禾对表情管理这件事驾轻就熟。她优雅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冲淡了嘴里的腥味,全程看不出一丝异样。
“岑老师,这位是您学生啊?我可要好好敬她一杯。”
这时一个胖胖的油腻中年男子注意到了一直在角落里装鹌鹑的“萧伊寒”,说什么都要让她喝酒。
本来呢,在这种宴会上,张晓禾早就做好了喝酒的准备。但是这个中年男人看她的眼神实在太让人不舒服了,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恐怖。
“那就稍微喝一点点红酒?明天还要工作呢。”
张晓禾不愿意让岑酒难堪,而且她估计岑酒应该不会帮助自己,只能往酒杯里倒一点点红酒,想着赶紧把那人打发走。
“那有什么关系?明天谁没有工作啊?我明天早上有个集团会议呢,不也喝得比你多。”
张晓禾都后悔来这个酒局了,她简直想哭,这可怎么办啊。
这是其他几个大老板也开始起哄,夹在中间的张晓禾弱小可怜且无助。
“想喝酒,我陪你们喝。我学生酒量差得很,当时喝点吐一地,不仅丢我脸还扫你们兴。”
岑酒终于站出来了,他往酒杯里倒满了酒,帮“萧伊寒”解围。
还没等张晓禾感动呢,那几个大老板九直接拒绝了岑酒。
投资房们精明的很,根本就不吃岑酒那一套,说什么都要和“萧伊寒”喝酒。他们还为了表示诚意,一口闷了上万一瓶的法国红酒。酒劲儿上来以后,他们的眼神更加如狼似虎,看得张晓禾更害怕了。
“要喝酒啊,我陪你们喝,来,我倒是要看看,谁喝得过我。”
说这话的正是徐桐,徐桐站在这群投资方中间,简直就像一个女英雄。
“桐姐这话说得,谁喝得过您啊。”
“就是,桐姐,下次,下次哥儿几个一定好好陪您喝!”
大老板们也不傻,听得出徐桐话里的意思。既然徐桐有意维护“萧伊寒”,他们也不可能不给徐桐面子。纷纷放下自己的酒杯,不再刁难“萧伊寒”。
令人痛苦的饭局终于结束,在徐桐的邀请下,岑酒和张晓禾一起坐上了她的保姆车回去。
“‘伊寒’,对不起啊。我只想让你在投资方面前露个脸,让他们有个印象,没想到他们……”
岑酒有些懊恼,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事,岑老师,但是,您不怕那些得罪那些投资方吗?”
徐桐听了,哈哈大笑:“小姑娘,那你可是太不了解你们岑老师了。老岑,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带我去酒局。”
“记得,还和他们打了一架。”岑酒看着车窗外,眼神有些迷离,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
“那个时候,那些投资方也是非要灌我酒,老岑看不下去了,直接和人家叫板,砸酒瓶子,脑袋都被人砸出血来了。后来我问他干嘛这么做啊,他说:‘我又不是拉皮条的。我把你带过去,就有义务把你安全带回来。’所以啊,小姑娘,你真的遇到了个好老师啊!”
张晓禾感激地看着岑酒,说出了自己进团以来,最真挚的一句话:“岑老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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