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深夜,凉风微起。宁朔大将军府邸内,一片祥和安宁。最是晚睡的谢太夫人也吩咐丫鬟熄灯躺下,只闻得蝈蝈、青蛙和不知名的小虫在鸣叫。守夜的门童丫鬟,也倚门闭目小憩。
“哐啷——”
清心小筑却忽闻得一声响,守夜的小丫头青穗忙起身奔入内室。却见自家小姐床边的油灯已经倒了地,火苗顺着灯油蔓延,又引燃了她昨日抄的书稿。偏这小姐像丢了魂似的,竟呆呆坐着,一动也不动。
青穗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忙喊起来:“小姐!小姐,快点出来,着火啦!大家快来救火呀!”原来是这宁朔将军府小姐谢清菏,在睡梦中受到了惊吓,不知咋的就猛然起身,翻手就把床边的油灯打翻了。
所幸青穗这个丫头后警醒,发现得及时。火势不大,冰清小筑的几个丫鬟婆子,手忙脚乱地提了水拿了湿布便把火扑灭了。但清晖园毕竟就一道门相隔,谢将军和安国公主也被惊动过来了。
看着女儿这般满头冷汗,失魂落魄的模样。安国公主不禁有些被吓到,自己这个女儿一向以来是个胆大包天的,可没见她怕过什么。
想到此处,安国公主便难得用上了温柔的语气,关切问道:“清菏可是做了什么噩梦?被吓着了吗?”
谢清菏这边是有一万个疑问,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先前做的梦,太过骇人听闻了,而且这个梦真实得不像话。谢清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脑中混乱得不知如何跟阿爹阿娘说。
宁朔将军谢昀也看出了女儿的不同寻常,但也没有很是在意,“菏儿啊,梦不可怕,梦都是反着的呢。青穗,红缨,赶紧把房给翁主收拾干净吧!”
两个小丫鬟听到吩咐便进去收拾了,谢清菏却突然扑进安国公主怀里哽咽:“阿娘,我好想你!”
清菏翁主年少离家,在三清山惠清宗学艺多年,此番是得了宗主准许,才回盛京陪公主和驸马过中秋的。
而安国公主又向来威严惯了,与自己的女儿也许久未曾这般亲近过。她脸上有些别扭,又有些隐隐的欢喜,最终还是用手拍了拍谢清菏的背。
“莫怕莫怕,阿娘在呢。”谢昀夫妇安抚了一阵,见这孩子也不说做了什么梦,估计她也是不想再提起,便提灯回了清晖园。
“这孩子一直皮实着呢,怎么反而变胆小了。这么大人了,居然还会被梦吓着。”
“公主啊,女儿家本是要娇养的。何况咱们们就菏儿这么一个孩子,千娇百宠又何妨…”
“本宫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战场杀敌了…”
“要不怎么人人都夸公主厉害呢…”
听着阿爹阿娘渐渐远去的声音,谢清菏惊恐的心不由松下来,还好没有跟阿爹阿娘说起。
睡梦中那一世,谢清菏活到了二十四岁,依然待字闺中未嫁。最后却与反贼裴宴清一起葬身在了那场宫变的大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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