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罕见的,梁晋帝却并未发怒,“说下去…”
“羯人凶残至极,在北境占我国土,屠我百姓,我们大梁再做退让,只会让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期欺!儿虽不敏,却愿上阵杀敌,献出全部私产,为北境将士尽绵薄之力!”
东宫身无长物,太子弱不经风,这绵薄之力可真够绵薄!
众臣心中忍不住嗤笑,面色却不敢显露。
“砚儿以为呢?”
梁晋帝俯视朝堂,见众人纷纷移开目光,却看向了边上的二皇子。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我九州国土,一步让便要步步让。羯人狼子野心,绝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甘阾,父皇儿臣就怕他们假借和谈,屯兵待发,到时甘阾、封都守不住,我朝危矣!”
“儿愿与谢将军同往北境,驱除鞑虏,复我九州!”
云梦江氏家主,大司马江盛京,率先踱步而出:“陛下圣明,两位殿下同心,我大梁何愁!我云梦江氏,愿出一万担粮食!”
“我琅琊王氏便出棉衣……”
“弘农杨氏……”
其余大臣与后宫更是纷纷慷慨解囊,不过几个时辰之久,便筹集了黄金白银百万两。
见皇室将相一团和气,梁晋帝也被激荡得又有了几分血性,他不禁起身俯视朝堂,正声道:
“传令下去,犯我大梁领土,虽远必诛,凡我大梁子民,虽远必救!”
命谢昀为主将,二皇子陆砚为副将,即刻率十万精兵前往北地。
而对提出首议的太子,却是只字不提。
下朝后,谢昀见太子似乎有些颓丧。上前准备安抚一番,太子却笑得极是轻松:“姑父不必安慰我,能救九州百姓之困,壮我将士之士气,解父皇之忧便好。”
这话说得谢昀又不由得高看了太子一眼。此次朝堂激辩,将太子推出去,太子未必能得什么好,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太子不显山露水的,今日之事却如此坦然。心中的天平,又不禁倾斜了几分。
“无论如何,今日之事,也成全了我有私心,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谢将军,今晚便到我府上,咱们商量一下行军对策罢。”二皇子走过来,似乎没看到太子,拉着谢昀便走了。
太子看着谢昀与二皇子远去的背影,神色不明笑了。
谢昀却并未与二皇子同步,而是坚持直接回到府中。一入门便见安国公主正坐厅中,面无表情端起盏,啜了口茶。
见她并未大吵大闹,他心中反而有些发怵,不知如何跟她说起。
“你可是有事瞒着我?”
“公主,我……”
“是不是我不说,你又要瞒着我出征?”
公主一怒,犹如泰山一抖。
谢昀双膝一软,忍不住要跪下。却又瞥见谢清菏一旁看戏,笑得幸灾乐祸。
安国公主也才反应过来,这样训夫有堕其夫威名,便柔和了几分:“嗯,我是说,此次你能不能带我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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