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门兵卒说罢,又跟另外一名兵卒对望一眼,那人立即心领神会,二人随即抽出佩刀越过曾宽、龚世镜和韩世忠,向排在末尾的马车走来。
马车夫何曾见过这等阵势,急忙退到车尾并不住地看向曾宽等人。
两个守门的兵卒见状以为曾宽等人胆怯心虚,于是气势更盛。其中一个兵卒伸手便将马车上的草席掀开,露出了几个木箱。
离马车最近的韩世忠何时受过别人欺负?他自小便在市井摸爬滚打,自然见多了这些兵丁欺辱百姓,知道他们都是狐假虎威而已。于是把眼一瞪便想要出手教训二人一番,却被曾宽抢先一步挡在了身前。
那兵卒见曾宽身后的韩世忠豹眉虎目,不由地为之一惊,稍缓了一缓之后才咬着牙开口威胁道:
“想清楚,是你们自行开箱还是由我等将这马车赶至城门司再慢慢勘验?”
“都不必,这箱中之物你等看不得。”
曾宽并不动怒,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
随后一扬手,一枚镂刻着螭纹的黑色镇妖司腰牌便落入那说话的兵卒手中。
“镇……镇妖司?!”
那兵卒收刀入鞘,粗略看了一眼手中的腰牌,立时便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转身直奔城门官而去。
之前悠哉喝茶的城门官将腰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禁大惊失色,确信无误后这才快步走到曾宽三人面前颤抖着拱手道:“原来是镇……镇妖司的大人们,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说罢还不忘回头瞪了一眼身后两个惹事的兵卒,那两人见状更是连忙躬身作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虽说景朝退守江南之后秦州各地镇妖司也逐渐式微,不过就算如此,镇妖司也是堂堂的朝廷官署,并直属中央禁军统一管辖,不受地方节制。
加之镇妖司颇多能人异士,一言不合将人当做妖怪打杀,事后也只不过是写一纸文书了事。
试问,如此存在,那些区区看守城门的官兵如何敢惹?
“罢了,不知者无罪。”
曾宽将镇妖司腰牌收回并还给龚世镜,然后接着问道,“我且问你,除了方才那些人,近些天来,还有没有其他客商装扮的外地人来凤翔郡行脚走货?”
“启禀大人,下官隐约记得,如果不算刚刚入城的那行人,只有三天之前来过一批外地客商。”
城门官略一回忆便记上心来,因为能出得起几两银子买路钱的外地行脚商可不多见,他自然心知肚明。
“他们有多少人?来凤翔郡贩卖的是何货物?”
曾宽追问道。
“他们一行十人左右,运送的是……噢,想起来了,桐油。”
城门官拍了下脑门说道。
“桐油?!共有几辆马车?”
曾宽喝道。
“满满五车……”
城门官已开始瑟瑟发抖。
“运送到哪家货栈?可曾登记入册?”
曾宽怒目而视。
“不曾……下官知罪,请大人高抬贵手,莫要检举上告。”
城门官说罢,也顾不得许多,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掏出几十两纹银双手递到曾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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