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大胆的木匠,分明是你们私闯民宅在先,如今却敢倒打一耙,看我不将你们生擒报官!”
说罢,那名从豫州来的北戎贼人立即欺身过来,举刀便砍。
曾宽本欲悄无声息地将二人解决掉,可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此刻敌暗我明,这后院的情况如何暂时又不甚了解,况且韩世忠搬兵未回,一旦发生些风吹草动仅凭他和龚世镜二人恐不能兼顾首尾。要这些北戎贼寇人头落地倒是易如反掌,可若是打探不出自己想要的消息那便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曾宽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于是悄悄给了身旁的龚世镜一个眼色,然后便在巧妙地闪身避过那生猛的一刀后装作笨手笨脚地径直摔倒在地上。
后面那名贼人见状立即上前把刀架在了曾宽的脖子上,随后将之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龚世镜见状虽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多做抵抗,只是照猫画虎地略做挣扎之后也被这两名北戎贼人生擒活捉。
随后,曾宽和龚世镜便被那两名贼人推搡着押进了屋内。
到了屋里之后曾宽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间晦暗的大宅内除了仅留有一扇进出的窄门之外,其余四面的门窗都已被封死。屋内虽然宽敞,却连一件实用的家具都没有,只有十几张草席胡乱地铺在墙边。
此外,空着的屋角处树立着十几根粗大的原木,曾宽一眼便认出,这些原木正是那天在凤翔城外这一帮行脚商五辆马车上的所载之物。
此刻屋内或坐或立着十余名虎背熊腰的壮汉,为首一名面容沧桑,身着麻衣长衫之人正是那个小胡子。
“大人,方才我等在院中炼制最后一锅桐油时发现了两个不知从何处混进来的奸细,他们祖孙二人自称是凤翔城中的木匠,我等见他们可疑,遂将之捉拿。”
那名抓住曾宽的北戎贼人上前对着小胡子说道。
“两个木匠?!”
小胡子闻言一脸狐疑地走到曾宽和龚世镜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二人一番后说道:
“咦,你们爷孙二人,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另一个则气宇轩昂,怎么看也不像是整天敲敲打打的做工之人。说吧,到底是何来头?潜入我这油场又有何图谋?”
“大人谬赞,小的愧不敢当。我爷孙二人确是这城里的木匠,因赶制一张椿木大床,工期紧迫,不得已才想提前来这里购些桐油,不知怎的却胡乱走入了这后院当中。我等别无他求,只想买些桐油便走,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呐。”
曾宽低眉顺眼地说道。
“哼,油嘴滑舌,你当我胡大是那三岁孩童吗?快说,你二人是不是那城防司派来的奸细?你们在这里又探得了什么?难道说城防司那帮蠢货已经发现了我等的行踪?”
那位自称“胡大”的小胡子非但没有听信曾宽的胡扯,反而接二连三、语气轻蔑地问道。
“胡大人张口闭口都是那城防司,却不知道是做了何事竟让城防司如此忌惮?”
事到如今,曾宽也不再装傻充愣,而是接着他的话茬问道。
“你可以叫我‘胡大’,也可以叫我‘大人’,但劳烦别叫我‘胡大人’,我听不习惯。”胡大在曾宽和龚世镜面前悠闲地踱着方步,语气也颇是戏谑,“我接着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我等做了何事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没做的那些事。我看你二人也应是体面之人,没想到却要葬身在这油场之内,甚是可惜。不过,以我胡大的脾气,倒不会让你们在死到临头之时还做一个糊涂鬼。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交换?”
“什么交换?倒是可以说来听听。”
曾宽听罢也忽然来了兴趣。
“我们每人问对方三个问题怎样?规则是必须诚实作答。”
胡大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公平,你在得到答案之后会放我们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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