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轻喝,秦州宣抚使张浚从分开的人群之中阔步走出。
“宣……宣抚大人,你怎么来了?”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守营主将王聪见状猛地站起,恭敬地对着张浚躬身行礼道。
“本官若不亲自前来,怎能见识到王守营这般滔天的官威?”
张浚面沉似水,语气也颇为冰冷坚硬。
“这……宣抚大人,下官方才的所作所为只求自保,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王聪自知此番张浚必定是有备而来,所以此刻虽已两股颤颤,但他眼珠一转,仍然想要狡辩。
“本官便给你个机会自证清白,讲!”
张浚强压着怒意,他似乎也想看看这王聪究竟还能无耻到何种地步。
“大人容禀,那韩世忠明面上与人无争,实则甚是独断专行,他为得此大功,假借兵符之便,故意将我与刘炎刘巡检调至别地。后又不自量力、贪功冒进,不等我城防司兵卒前来便急于现身,企图以一己之力硬挡北戎五百骑兵,若不是下官及时带兵赶到将那撒离曷制服,后果不堪设想。还有那镇妖司秉笔龚世镜,更是与韩世忠沆瀣一气,他见到此番功劳无望,便气急败坏,欲对下官不利。下官无意争功,遂一再退让,直至忍无可忍,这才迫不得已下令将二人擒拿以正典刑。此中原委曲折还望宣抚大人明鉴,莫要被某些心术不正的贼子颠倒了黑白。”
王聪的一番辩白之词可谓情真意切,加之其面容恳切似有盈眶之泪,口吐莲花竟也毫不羞愧,演技之精湛、栽赃之熟练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原来如此,不知王守营可还有其它话要讲?”
张浚闻言双目微睁,怒意已渐渐自心头腾起。
“宣抚大人明察秋毫,下官再无他话。”
王聪说罢昂首挺胸,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凛然大义。
“好。既然王守营已亲自坦承再无他话,那本官便合了你的心意。来人,先卸去他的官袍铠甲,再将其舌头割下,关入死牢,待秋后问斩。”
对王聪的狡辩之词早已无半点耐心的张浚只是挥了挥手,便早已有两个随身小校上前撬开了王聪的肥嘴。
随着一抹刀光闪过,只见满嘴鲜血的王聪不断哀嚎着以头拱地,痛苦翻滚……
“宣抚大人,此刻已然是秋后。”
目睹这一切的曾宽走到张浚的身旁,“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本官知晓。”
张浚低声答了一句,然后又狠厉地环顾了一眼惊喜交加的城防司兵卒,这才正色道,“本官自任秦州宣抚以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为的便是抗戎大业!戎贼猖獗已久,占我北地、屠我桑梓,而今每提及靖康之耻,未尝不想效仿卫霍之举,亲率汉家男儿直捣黄龙,以上报君恩、下慰百姓!反观今日王聪之流,其所作所为可谓祸国殃民,着实令本官痛心疾首,因此唯有重刑方能以儆效尤,以彰显本官抗戎之决心!”
张浚这番慷慨激昂之语如黄钟大吕一般回荡在柳家巷上空,更震烁在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头。
“宣抚大人威武,我等敢不用命!”
在场的几百名城防司兵卒和张浚带来的亲兵闻言更是群情激越、志气高昂,他们不约而同地高声呐喊着,以致声闻数里,经久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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