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走依然觉得眼前之人,并非师傅本人,而从封撰“变”为游子甄的男子也全都看在眼里,陪着黄走坐在地上,将情况细细道来:“二十多年前,我化身游子甄前往彤云派,只为替游老报当年之仇,当年游老游历江湖之时,被一众好手暗算,废掉一只手臂不说,肺腑严重受损,还挑断了两根脚筋,眼看就要了却其性命之时,被我看到救走了,当然我救他也是游老自己的造化,毕竟他是此岛为数不多的开窍之人,具体何为开窍之人,一会再说。”
“游子甄”顿了顿,继续说道:“为师给游老治疗到这等程度,也用了不少秘药,这期间,游老受了多少苦,也只有我和他自己知道...之所以能恢复到现今这个程度,也是以牺牲部分阳寿作为代价的。”说着“游子甄”看了眼真正的游子甄,后者仰头看着天,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
“至于我,你叫我于四即可,花费大量时日捏好游子甄面皮的我带着一干彤云弟子顺手报了游老的仇后,路经封县,无意间发觉当时还是孩子的你右腕似乎也有天生一窍,要知道,除了白家人,此岛百年间从未同时存在一个以上的开窍之人,那时起,就注定会有今晚的相遇了。”于四给黄走缓缓揉着手掌,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换成封撰的容貌跟着你们,也是路上防止所谓的意外,真正的封撰,在山下山村,已被我唤回了山门,孙付明也是我埋下的一条线,他当初上山学艺,也是我托人举荐的,目的也是为了通过他,把你带到这里来,至于他父亲,也依然还在白家,日子过得不错,就是不太自由。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最怕的就是那个万一,而我常驻此岛的目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打消这个万一。”
“边扶黎和孙付明,肯定不会死,而你会在三年左右接替游老手里的活,在这山顶打消那些意外的同时,顺便每两年一次,接待从天泽大陆远道而来的上宗神仙。”
“这个世上,是真有‘神仙’的。四百多年前,此岛岛底发现了溟石和溟石的伴生植被化溟草,使得北域三大宗门的其中两宗同时觊觎此岛,其中放题宗派与大隋蓉城白家一脉的凡人接手了此岛,并通过符舟带来了成千上万被篡改记忆的凡人,用作养蛊,岛上的这些王侯将相,也是在白家的操控之下恣意放养的,毕竟这些小打小闹,炮制过大仲和大祁的两宗门还是很熟稔的。而我们彤云宗派少数弟子在岛的外围负责岛上的禁制,并有着监督白家的职责所在。所谓养蛊,是由于溟石对岛内灵气的天然滋养,加之岛内高墙阻挡灵气外泄,会有你这样的开窍之人从凡人堆里脱颖而出,两宗作为修炼资源的添头,会带回宗门培养。那溟石和化溟草是什么呢,你不是好奇这蜡烛大风吹不灭吗?就是因为这烛油就是从溟石里提炼出来的,总之就是,好东西。”
黄走虽然自小不信鬼神,但是自小右手手腕确实比左手应用灵活且骨骼坚硬是确信无疑的,难怪师傅一直暗示他的右手一定要保护好了。
于四继续说道:“走儿,为师并不希望你进入两宗,你和游老的情况不同,游老开窍晚,据他自己说,他是在自己被人暗算的生死时刻才激发了窍穴,两宗就算在那时发现了游老,亦不可能拿出珍贵的资源给一个将死之人续命,你不同,你这种生而生有外窍之人,大陆那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能入三宗法眼的,都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好吧,就算你入了宗门青眼,将你培养一番,再给你一次进入内门的机会,可一旦丧失机会,成为外门弟子,或者向为师这般戍守一方,要么会被送到敌国做探子,要么会替宗门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黄走吐出一口淤血,终于有些动容,声音沙哑道:“师傅,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于四叹了口气说:“你先当个白府的外事管家吧,回头再把扶黎和孙付明安顿一下,对了,我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等安顿好他俩,你就趁后天是个好日子,赶紧成婚吧,这是白府新主子,白术,这是我那开窍的徒儿,你们以后可要操持好岛上的营生,我精力有限,不可能老顾着这家里。”
白术嬉皮笑脸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黄大哥,刚才多有得罪,也是于老管家的主意,莫怪莫怪啊。以后山上的事,就仰仗你了,我还得忙家里的事、朝里的事,和于老一样,精力有限,山上之事,也当个甩手掌柜,哈哈。”
黄走下意识的抱拳拱手,差点忘了手上还有伤势,随即缩了缩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至于以后如何应用窍穴一事,等你婚后前来请教游老即可,我们各司其职,下山去吧。”
于是于四扛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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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黎,行动无碍的黄走搀扶起孙付明,白术笑眯眯抄着手,下山去了,到了之前于四和边扶黎探下去的地方,于四说道:“下面就是矿洞了,约莫深有五百余丈,把孙付明交给我,你先跟着家主回白家吧,去看看你未过门的媳妇。”
“师傅,”黄走欲言欲止,“边师弟他...”
“没事,”于四轻声道:“毕竟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师傅不会为难他的。”
随后于四径直背着两人跳了下去,黄走没头脑般跟白术进了比孙府更大的白府,到了一间素雅的门墙外,白术推开门但未曾入内,笑眯眯的请黄走自行入内,黄走走入房内后,门就被白术关上了。
屋内床沿端坐着一位黄衫女子,鹅蛋脸庞,皮肤白皙,柳叶眉眼,虽说不上多好看,但确实和一般的市井女子不同,具体有何不同,黄走自己也说不上来,此时掌背与肩膀在药物的作用没那么痛了,但是脸上却是火辣辣的,莫不是因为额头擦伤但师傅没有给涂抹止痛药的缘故?
女子起了起身,眯着眼笑着对黄走福了福,以糯米般的嗓音开口道:“妾身白润儿,见过黄先生。今夜之事,于管家已托人告知于我,说黄先生一路劳苦,让奴婢好生伺候着。”
夜已极深了,于四独自缓缓走在白府后院的长廊里,此时的他,早已换回“于大管家”的面皮,长脸无须,目光深邃,看着那一盏盏不用特殊灵具就不会熄灭的溟石油灯,继续陷入了沉思,不一会,他就来到了一处未有灯火的小庭院门前,轻轻叩门,三声之后,屋子里传来一声极为疲倦的:“进。”于四不敢怠慢,也不见他推门,门自行为其打开。
庭院内并无灯火,但是一些莫名花草却吸收着天上月魄精华,闪烁着幽幽光火,于四叹了口气,推开内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的于四缓缓跪下,笔直的身板也俯身下去,拜了一拜,轻声喊了句:“夫人,事情已经办好了,门口这些汲取了溟石的花草,为防万一明早就毁掉吧,毕竟这种种植手法岛内未曾有过的。”
“嗯。”内门过了许久,传来了女子的轻声回应,屋内就再无声响。
过了半刻钟,内门隔着半掩的木门传来了女子叹息的声音:“润儿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伴读,虽说十几年前就许给黄走做妻子,但事出变故,才将此事提前了。加之为了我,我于心不忍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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