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黄鸣托大,而是恰如胖子所说,只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在入口处,当李吉格说完规矩之后,黄鸣就开始设想一种情况,如果六名内门或准内门弟子齐心协力,而因为需要获取同伴一枚青牌可能早已内讧的门生们,是否有一战之力?
虽然刘元透露出的那些信息否定了黄鸣之前的想法,但是一路走来,却又朝着黄鸣之前预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这条路,无人通过试炼,皆成为外门弟子罢了。
那在太青门去往内泽的路,相当于被堵死了,只能通过野路子去往内泽。否则还谈什么进入衔脉期、溶血境,去胡王老头那边取回自家秘籍?
不仅仅是黄鸣,其余三人也忧心忡忡,如果是六名内门弟子齐齐向四人出手,只有扔掉木牌的份了。
四人推门跟着胖子走了一段路,越过两扇敞着的门,进入到了食肉林堂口的二进位置,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竟是几十人围着一个十几丈见方的擂台,或呐喊、或嘲讽、或激励,台下的声音盖过了台上的厮杀声,将气氛渲染的热血沸腾。
刘元脸色一沉,原来台上那人,正是曾经“搭救”过他的那个瘦子,在与一名云掌路数的门生较量。
那名门生虽满脸鲜血,神情却极为平静,两次主动出掌,都被那瘦子拍开,门生借助瘦子拍飞他右掌之力顺势按向其膝盖,后者竟是由着对方出掌,将此携有气势的一掌结实排在了自己膝盖上。
门生吐力后并未追击,反而向后一跃,这才险而又险地避开了瘦子的那记差点劈在他后脑的手刀,瘦子不亏在近身肉搏方面经验丰富,瞬息间变刀为掌击向门生胸口,真的是又急又狠,这下门生眼中可就没那么闲逸了,因为掌风凝实,变招实在是太快了,甚至比刚上擂台时莫名其妙被拍中额头那下,还要快。
这还怎么挡?那门生只得双臂叉在胸前,结结实实挨了瘦子一掌,瘦子大喝一声,吐力将门生击飞出场外,就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天上转了半圈,结结实实落在地上,晕死过去。
这一手实在漂亮,瘦子这手以伤换胜势的打法本该赢得满堂彩的,得来的,却是擂台下一片的叫骂声。
“呆鸡!你肯定和徐胖子联手坐庄了,否则怎会让这小子在台上呆了足足半柱香?”
“呆鸡,你害老子输了十斤老弄堂的腌肉,我跟你没完!”
台上那“呆鸡”也不甘示弱,揉了揉被那门生拍中的位置,疼是真的疼,扯开嗓子大喊:“喊个屁,再收拾掉两个,老子就是内门弟子了,终于不用受你们这群鸟人的鸟气了!下一个,赶紧上来啊,哟,来了个小娘们。”说完还吹了声尖锐呼哨。
众人朝着“呆鸡”目光方向瞅去,果真在二进门口,站着一名娇滴滴的女子,二八年华柔柔弱弱的样子,能叫这帮常年不出食肉林就见不着女子家伙们不躁动吗?
先是几息压抑的安静,随之就是一群起哄的呼哨,吹得寒荞满脸通红,躲进了屋子。
刘元上前甩了甩袖子,朗声说道:“各位食肉林的师兄们请了,敢问谁在此间主事?”
那名正在记账的短须男子抬了抬头:“有事?”
刘元心里咯噔一下,此人不好惹。只是事关能否进入内门,依然抱拳说道:“在下只是想请教下,是否赢了就可以夺得红牌?”
“自然,”那男子起了身,推开旁边一名还要下手押注的汉子,“今晚李吉格师兄、谭冒师兄不在,这里就我说了算,还有问题?”
溶血境!刘元不再发问,抱拳口称一声“得罪,”举棍踏上了擂台。
台上的戴绩盘腿揉着那伤处,高声发问:“押好了没有?一炷香内击倒,几赔几?”
记账男子说道:“不碍事,你且打着,他们怕你打黑拳,不让我告诉你。”
戴绩骂了一声娘,起身抻了下身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发足向刘元奔去。
刘元作为一名当初在白鹭山的天之骄子,下山时便已是那地才修士,手心还开有一枚体窍,算是极为难得的了,只是为了糊口,从主修医术的功法转为了杀伐,耽搁了好几个年头,如果沿着白鹭山的功法修行下去,早些年的几次厮杀早就死了,只是受限于所得功法并无直通衔脉期之法,才砸锅卖铁换取了一枚太青令,二十余年的摸打滚爬,能否进入内门换取晋升衔脉期的一丝机会,就在此时此刻了。
而对面高瘦汉子戴绩,在上次三关六阵中也通过了试炼,只是比那小胖子崔有生晚闯出六阵那么几息,才错失了进入食肉林内门的资格,所以先前还在吃饭的戴绩听说崔有生已经吃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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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摘牌了,气得暴跳如雷,才有了刘元看到的那场争斗,刘元走后,那名记账的男子一人赏了一拳带回了堂口,便有了现今的擂台之约。
按照记账男子的话来说,在上面颁下来试炼命令时,他就想好了此次赌局了,毕竟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兜里的钱动起来。
记账男子卓拙,是食肉林的财神爷,虽然拳法不高修为稀烂,却是太青门硕果仅存的“刨丹人”。
前有橘栀后有卓拙,一个是赚钱换回来的衔脉期,一位是刨妖丹拿钱砸出来的溶血境。
总之都有的是钱。
只说那戴绩徒手上前,迅猛打出了四拳,均被刘元持棍接住,刘元趁戴绩收拳时横棍扫其脖项,却被戴绩另一只手紧紧攥住。
刘元倒也果断,弃棍双手拍向戴绩太阳穴,眼看饱含气机的一手就要拍中,戴绩大喝一声,向后大跳一步,近似于回马枪的劈法挥棍扫向刘元,刘元右臂硬吃戴绩一扫,身子一颤,左手变掌为指,依然坚持向前点向还悬浮在空中的戴绩。
咚地一声,戴绩被点中胸腔,摔倒在地,而刘元也伤的不轻,右臂下垂左手负后,踉跄单膝跪地,好歹没有倒下。
已在两年多前失败过一次的戴绩哪能就此认输,虽胸腔被点的喘不过气,依然艰难站起,大声问卓拙,“到底多少赔率!”
“一赔一而已,如果你输了,反而是七赔一,大家很看好你嘛!要不赶紧认输?”
“放屁!”戴绩大骂一声,身子不规则转起,越转越快,向刘元奔来。
在食肉林,只要善于杀妖的门主谭冒和积威多年的李吉格不在,一向是谁嗓门大谁说了算,从不用境界说话。
输人不输阵。
刘元的右臂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只是左手负后按着一枚地上捡的石子,瞅准机会向近乎陀螺的戴绩扔去。只见石子被戴绩诡异地握住后又投掷了回来,刘元下蹲堪堪躲避,被停止旋转的戴绩抓住机会一脚踢在了脑门上,重重摔了出去。
刘元并非易于之辈,气机全部集中在左掌向地面一拍,原本后仰的身体竟是不可思议地冲天飞了起来,看得紧随刘元飞出的戴绩一愣,也就是这么个机会,刘元扭动腰肢甩起右脚,踢中了戴绩的左颊,本就前冲站立不稳的戴绩应声倒地,在地上划出去近半丈的距离。
而刘元也因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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