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面女子自然知道他去做了些什么,只是如此心善,又有何用?故意跑慢,甚至泄露试炼机密,真当自己已是街上人了?
而且今年会在他们三人中择取一位去往内泽,你侯磊就这么愿意主动舍弃机会,在暗无天日的隧道里度过一生一世?虫面男子轻声冷笑,惹来豺面女子的不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虫面男子便没再发出声音了,行行行,你图意在乎来此之前师出同门的侯磊,我又不在乎,那么此次只需自己带来的这位持令人在此后的争夺中胜出,那便可以与这位任老前辈一起去内泽了。
虽然规矩以内,自己不得泄露身份,与任城言语几句,可这位老一辈的秃噜山野修,确实值得自己押上全部。
三十多年前,有幸被任城带人劫道于秃噜山下,才晓得真正的山外有山。
那会儿的自己,自己的师傅,都不是他任城的一合之敌。不但一车押送的物件上了山,自己也曾有幸上山做了几天的“座上宾”。
后来镖局带钱来赎人,又是一场买卖,自己也差点在镖局的算计中身首异处,活命后流落仲南一带,此处作为大仲曾经的陪都之地,出过好些个异姓王爷,这些年仗着赚那死人钱,加上自己足够努力,连开两窍,也成了当地颇具名气的四窍修士。
不曾想几年前一次偶尔的盗墓之举,触动机关挖蹋古墓,掉入这大隧道之中,本以为碰上大机缘的自己兴奋不已,一路狂奔,直至迷路,随后火折燃尽,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老黄历了。
与这对师姐弟持令来此不同,自己似乎到哪,都像是个客乡人。
晚稻街容不下自己。
待得一处漆黑隧道里走出一人,豺面、虫面及木面使者同时起身。
跟着木面使者来的四人再混不吝,也晓得利害,纷纷坐了起来,其中一名满脸血污的女子目光流转,直直盯着木面男子的背影。
若不是这位木面人的突然出现,可能会在厮杀中死得只剩一人而已。
那个人,只能是自己。木面人一出,主动泄露接下来的试炼内容,纷争即止。
“今日死手之敌人,明日携手入泽之同袍。”
出现之人脚踩云履,手持拐杖,手臂颤抖,已不再年轻。虫、木、兽三位使者上前一步,一起参拜:“见过许掌令。”
许姓老人口呼,“欢迎来到乐园!”随之轻轻甩了甩未持拐的那只手臂,然后指点了任城所在的那支“队伍”。
“任道友身后,竟是无人结伍,实乃憾事。”
此言一出,不仅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任城方向,就连任城本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尊驾识得在下?”任城上前一步,抱拳问道。
“吾与你家当家是一辈人。在泽内有过并肩之谊,荣旭走出‘乐园’时,我按照尊上的吩咐一路尾随,迎接荣旭归山之人,有你一个。”
任城上前一步,双拳过眉,腰背弯到极致,毕恭毕敬拜道:“见过许素前辈。”
许素眼前一亮,摩挲了一下杖头道:“怎么,荣旭提及过老夫?”
任城不敢怠慢,再次上前一步道:“荣大当家每每在我与回鹘面前提及前辈,亦是前辈这般精神奕奕的神情,说在春丘斗虬斩蛇一事,许前辈是出过大力的。”
“哈哈,好他个荣旭!明明取到了那只大蛇的心头血,收为己用,却偏偏来捧杀老夫!起来说话。”许素似乎被任城说出了心痒之事,竟是不照规矩,上前搀扶起了这位江湖“晚辈”。
“荣旭最近可还好?”
任城神色暗淡:“回许老前辈,大当家几年前出去做买卖,至今未归,亦无音讯,生死未卜。”
“哦?以荣旭之神威,北域难逢对手,是不是去了别域做事,耽误了归程?”
任城摇了摇头。
许素摆摆手,“你啊,手持荣旭当年拿走的那块令,是担心你秃噜山没有荣旭做主,撑不起山头名号?”
任城再次摇头:“不敢欺瞒前辈,晚辈年轻不再,随时说走就走,趁着腿脚灵便,进去碰碰运气。”
许素笑意不减:“你大当家之事,我找人打探打探,偌大个北域溶血境,不能说没就没了!至于你,对我脾气,我看好你。不过你任城这队形单影离,其他人都去哪了?”
“晚辈并非嗜杀之人,”任城顿了顿,以手做刀轻轻下压,“却也非任人宰割之辈。”
许素指点身侧四人:“可有人愿意陪在任小友左右?”
那名满脸血污的女子未有任何迟疑,话音刚落,已是蹿至任城身侧,向那许素跪拜道:“东域外人楚离京,愿随任老前辈驱策,共谋入泽盛举。”
任城先是点了点头,许素跟着点了点头,看向三位使者。
三人哪敢有异议,身形都是矮了一矮。
谁不晓得这许素,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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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位晚稻街持令人里最为性情不定,嗜爱打杀陆上人的一位?
见众人不再言语,许素轻轻点击拐杖,缓缓开口:“诸位持令前来,又能走到‘乐园’,就已经不是外人了。至此,除非通过考验入了泽,并为我们晚稻街谋得内泽里的所需之物,此生不能再见天日,尔等都已晓得?”
来到此处的无一弱手,在落下时已经想清利害,所以无一人有那退意,亦不再有人应声,许素对此见怪不怪,将拐杖插在地上,背手踱步,平淡说道:“一会三位使者会引着诸位去下处场地,下层试炼处,我希望剩下的不足一手之数。超过一手之数,三位使者都要下矿为奴,你们的生杀也会在下处的掌令使的一念之间,都听清楚了?”
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也就是说,下处地点,需要淘汰其中三人,可刚来此地,路上消耗气机气势已有大半,再有争斗,怕是力有未逮,过犹不及。
只是在场的八位都憋着一股劲,谁都没有提。就在这时,那位木面男子再次应声:“许大爷,按照规矩,来到此处,会有一炷香的休息时间,众人困顿,又渴又饿,就连我这位当使者的,都乏顿不堪,你倒是问问他们乐意即刻就走,还是休息一会再走?”
许素笑骂一声:“谁是你大爷!”
就这样,在侯磊的争取下,诸人有了一炷香的喘息时间。
楚离京抹了抹脸上血污,凑近任城道:“任老爷子,你这杀伐果决得很,路上一个都没剩下,都给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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