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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启程

不见烟花,这一年的春节比以往来说更安静了些。或许只有经年不变的与父亲在除夕下午的贴春联活动和初一起床突然发现的玻璃上不知何时贴的剪纸在提醒我这一年又过去了。

这一年是注定会成为生命里的第一个痂的。突然撕裂,又渐渐愈合。仅使留下淡红的印记和微末的惆怅。

这一年初学习的压力遽降,面对背不完的单词,看不懂的文章,悄悄夜里一个人暗暗抹泪,然后早上照样睡到日上三竿,再咬牙切齿学到深夜。也停止了每周给妈妈打电话的习惯,不想听到来自别人的任何关心。其实并不是有多上进,只是不想输,不愿赌。

然后人生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站在十字路口,这时候发现选择真的是一个很难的东西,好笑的是选择了赌一把,别人盼着赢,独我盼着输。输了的消息是上午十一点在寝室被窝睡梦正酣时被隔壁宿舍的姑娘告知的。颤抖着想点开班级群里的文档,却点出了眼泪。听着电话那头拼命压抑住的失望和随之而来的沉默与祝福,耳边是室友不理解我为何流泪的嘲弄,其实谁也不知道的是,即便难过失望,心里还是有些窃喜。暗暗咬牙、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所笃定的不过是那晚图书馆前f君的一句:“既然害怕,又待着牵挂,倒不如以凯旋的姿态回归,像羡慕的人炫耀着未来”。用孤独去赌一份成长,用空间去赌一份笃定。我像个赌徒一般血液里有沸腾与期待在流淌。

秋风秋雨雾朦胧,相逢半盏听倥偬。料得秋风知我意,随君落入北洋中。在海河的柔波里,有着摩天轮的倒影。秋日的微风中,街头分食的蛋糕没有月饼。车轨的移动里能依稀读出依萍的歌声却唯独没有发现远方的来信已经不再从容。

在对新环境的好奇与探索里,日子依旧平和而充实。每天最开心的不过是晚上九点钟的铃声。却没等到最最期待的江寒重逢。

可能就是这样、世间的事本没有那么多的圆满,只是终究会遗憾四届的大party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以为聚餐时的强颜欢笑是难过的极致,可到底敌不过第二天孤零零的在校园故地寻找旧景。超市的冰激凌球被风吹化,看台下学弟们踢足球的身影依旧生风。头抵着车窗听了一晚上夏天的歌,默默看着桃花源一点点尘埃里湮灭,像歌词说的那样流泪到一败涂地。

然而桃花源是不可以放弃的。它是有关温暖与柔软与梦想的。信着念念不忘,就必定会有回响。前半年的压力和后半年的无力构成一部兵荒马乱的过去史。却终究在新年的第一天有了新的轨迹。无论是将其称为通史还是断代史终究是幻灭中的一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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