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没料到颜皎月不答反问,历经风霜的浑浊厉眸怔了一下,道:“小丫头有话不妨直说。”
“老者,若你巫族有人妄图用巫术掌控人心,被实施巫术之人皆为高位者,其心可诛,不知巫族管是不管。”
“巫术?”听到世人竟还信他们巫族有巫术,老者不由扶须笑了起来:“丫头,这世间早就没有什么巫术了。”
没错,巫族人几百年前的确还有点巫术,可经过几百年的消磨,如今的巫族,像那些江湖术士一样,除了会些五行八卦的小把戏,观些天象,看些气运,剩下的就是只会些使毒治病的看家本领了。
“没有巫术…”听到这世间已经没有巫术,神色一直未变的颜皎月脸色骤然突变,心思千回百转间,脸色竟渐渐没有了血色。
“不可能,若是没有巫术,那为何…为何一个人明明已有很是心仪的人了,却突然之间控制不住的想去对另外一个人好。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却控制不住去靠近别人,不靠近,心脏就会疼得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若是没有巫术,这是为何?”
谢七郎没有中毒,这是所以军医敢肯定的事。
突然间,颜皎月很害怕,她怕若是没有巫术,那是不是说明,谢七郎的症状不过是根据本该如此的状态在发展?
就像那场梦里,谢七郎娶的是别人。
爱的,也是别人。
如今,若是不是被巫术控制,那是不是在说明,梦里的一切真的改变不了,那与谢七郎相知相爱的那几个月时光,不过是她向屠蓁蓁偷来的。
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是放弃,还是如梦里那没脸没皮,懦弱无能又担小的颜皎月一样,一心只想求一个能在他身边就好?
颜皎月的心慌了,怕了,眼睛也红了。
她望着老者,表情想笑却比哭更难看,不肯相信的说:“他是着了你们巫族人的道才会那样的,若不是巫术控制了他,他那样坚定的心,为何会情不自禁的去靠近别的姑娘?”
这,这说的什么?
老者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睛的姑娘,听得有些莫名,但总结一下还是能顺清楚她话里的意思的。看这丫头眼睛越来越红,老者看得心生不忍,想安抚两句,但终究不会哄女娃娃,只得道:“虽没有巫术,但不排除你说的那人是中了毒,或是被人施了魅术。”
“你刚不是才说世间没有巫术了吗?”
老者无奈,耐心解释道:“魅术不是巫术,那是一种能迷惑人心的邪功。但效果是微末短暂的,照你刚才说的那人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魅术,而是中了情毒。”
颜皎月怔忡住,心中再次升了希望:“情毒?”
“可看了许多大夫,皆无一人诊断出他有丝毫中毒迹象。”
闻言,老者不以为然,不屑道:“世间庸医无数,诊断不出也不足为奇。再者,情毒虽是毒,本身却是无毒的。”
“这情毒,是一种能让人忘记最难割舍的情爱,渐渐使人移情的东西。此毒不会要人性命,但劲霸且温柔,它的温柔之处,在于不会一下子让人去忘记那份情爱,而是慢慢地一点一点丢出。而它的霸道之处在于,中了此毒的人会沉沉昏迷一段时日,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异性,它就会把那些割舍出来的情爱,全部移到对方身上去,使人一下子情根深种,若是反抗便会毒发,使其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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