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滔远远的对着站在马车上瞭望城门的云旗大喊,因为身后的女子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拖着走了一会儿,季云滔担心那女子匪首就这么死了。
还没得到有用的情报……。
脸颊冻得通红的云旗隐约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回首望去,一名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的年轻人在向自己招手,看服侍像是监察院的御前卫,披散的头发被腥红的血液粘成一坨一坨。
云旗楞楞,要不是这熟悉的声音,差点没认出自己少主。
“少主~”
云旗跳下马车,迎上季云滔,惊讶着说道:“少主,您这是?”
季云滔看到云旗眼中的震惊,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笑道“喔……昨天破了一桩灭门惨案,与灭门的凶手大战了一场,死伤身体不少兄弟。”
季云滔望着云旗,半握着拳头,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继续说道:“把这个女人带回府中好生看管起来,看她的情况怕是到不了监察院了。昨天晚上差点就栽在她手中,别大意。”
云旗抱拳行礼回到道:“是,少主。”
季云滔摸了摸肚子,几乎一天一夜颗粒未尽,问道:“带吃的了吗?给我拿几块饼。”
云旗闻言立即返回马车带来一个包裹,一打开里面全部都是烙饼。季云滔拿了两个塞在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让我母亲准备好佳肴,我去趟监察院就回家吃午饭。”
看着少主策马而去,云旗站在雪地里注视许久,这还是那个从小被穷养,后来发现自己是大户后兴奋到腿软的少主?
招招手唤来两位伙计,抬走了奄奄一息的女匪首。
等到季云滔回到监察院已过巳初,直奔的地牢。
季云滔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从那名女子匪首腿上搜到的匕首,想来是若被敌人俘虏后,不愿被凌辱用来自尽的。狱卒正把从南苑山中小院擒来的匪首头子绑在刑架上,铁锁声在幽静的刑房内噼啪作响。
季云滔握着匕首,身体前倾,小臂压在大腿上,对着匪首说道:“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心里有数,进了这里,该说的,不想说的,也得通通如数倒豆。趁早坦白,少受那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匪首男子自嘲一笑,不甘的说道:“算来算去,没想到居然是黄雀伺蝉,该说的我自然会说,不能说的……”
男子环视四周,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千刀万剐又如何?在下今天倒是领教领教传说中监察院的十八大碗是如何美味!”
季云滔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说道:“先说说你能说的,该说的,兴许本官一高兴就给你一个痛快也不一定”
男子开口说道:“在下是城外王地主家聘请的护院,真实姓名嘛,大人也无需知晓,人自然是我们杀的。”
季云滔抱着头认真倾听,匪首说了几句就闭嘴不言。
说完了?就这些?
季云滔看着男子,淡淡笑着:“大兄弟,消遣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男子哈哈一笑,险些笑岔气:“你一个小小的百户还想知道些什么?想知道更多啊?你不够格啊……哈哈哈哈……”
季云滔也不恼,淡笑着望着他:“你们运走了多少粮食?让我猜猜看,嗯……是运到了薄洲还是藏在神洲呢?”
男子面不改色,依旧淡淡的笑着。
季云滔也学着他的神情淡笑,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小小的地主是怎么能接到为军队购置军粮的差事。就因为有个户部郎中的亲戚?你信吗?反正我是不想!”
“每一位为北伐大军购置军粮的粮商,都是大昭最顶拔的那一小撮,一个户部郎中何德何能能够让自己亲戚接到这一份美差?你背后的主子在京城还养了一条更大的鱼?是户部侍郎?尚书?亦或是工部?兵部?不对不对,依你们灭口王地主一家来看,你的主子是在刻意抹去这条大鱼的痕迹。那么,除了这条大鱼能左右军粮一事,就只有你的主子本人才能主持得了。”
季云滔起身走到男子身旁,奇怪的看着眼前男子说道:“既然你的主子就在京城,为何还把你们丢在荒山野岭受冻挨饿?以你主子通天的手段,接你们进城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男子淡笑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抽动,随即恢复淡笑,戏谑的看着眼前年轻的百户,语气中又带有些许怜悯说道:“即使你把案子查真相大白又如何?难道大人没发觉自始至终朝廷对此事都敷衍了事,就连那么北院指挥使对此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大人不知真相出来了难堪的不是我的主子,为难的而是我们的大昭皇帝陛下!”
季云滔皱眉疑惑道:“哦?本官倒是愿闻其详”
男子说道:“你还不配知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让你被抄家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不该杀的人,我主子兴许会拿你口中的那条大鱼来换取你和你全家的命,哈哈哈哈……咱们的皇帝陛下一定不会犹豫这桩天大的便宜买卖……”
季云滔手中的匕首猛的插入男子大腿,轻轻的旋转,一片血肉模糊。
“威胁?恐吓?真当你家主子是一盘菜?你家主子还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话说太大了,会闪舌头的”
男子盯着年前百户,面部因疼痛不停抽搐,依旧开口嘲笑着说道:“不信?哈哈……你太看得起你一个监察院百户的身份了,李皇帝脚下的一只看门狗,出了京城,几人把你们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即使你查到真相又如何?李皇帝依然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季云滔想起来了件事,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阴恻恻的说道:“如果我在你家主子和陛下的交易未达成前先查到真相,斩了你家主子你猜陛下是杀我全家还是赏赐我呢?”
男子仿佛听到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话,破案?真相?你怕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刑罚……
“真相?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事情的真相。阻止你查案的不是我们,而是你的李皇帝”
季云滔恍然大悟清醒般敲敲头,笑呵呵的说道:“确实,真不真相的无所谓。本官缉拿城中梁上君子,追踪到一户豪宅大院,院中护院竟然敢袭杀御前卫,御前卫斩杀犯上作乱的护院于刀下……合情合理。”
季云滔低下头在男子耳边说道:“在京城,谁是民谁是贼,监察院说了算”
男子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年轻百户,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妨试试?看看是我家主子先死还是你全家先……”
男子死字还未说出口,锋利的匕首划破了他的整截大腿,森森白骨肉眼可见。
男子扭曲着脸颊,大汗淋漓,愣是一声闷哼都未发出。
就在季云滔准备动刑,房间被人打开,在狱卒恭敬的动作神色中,一席大红莽服踏入刑房,映入季云滔眼帘。
红衣红帽,斑白的鬓角耷拉的肩头,鼻梁高耸,面如冠玉,可惜眼角隐约可见的皱纹让他的颜值有了一点瑕疵。
季云滔起身作揖行礼。
“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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