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小曲儿,悠着小碎步,虞沉画摇着小脑袋就往东市胡同里钻,留海兰一个人在中央坊继续惊叹洛邑东方医堂江宁分号馆内的富丽堂皇。
小老头子,我来啦!
虞沉画蹑手蹑脚走进一间小红瓦屋,看到老师傅正背着身子捣药,她伸出小手就要去抓人家翘起的八字胡,结果被老师傅反手钳制痛得嗷嗷直叫。“老师傅,我错了我错了,快松手啊啊啊!”
“小兔崽子,”坐在矮凳上的长者哼了一声,“几天没见你是身板结实了还是武功精进了,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长者看起来年纪不小但似乎也不算太大,大约比虞老爷大上一些,他是虞夫人的义兄,名叫邓棋,曾经跟随虞沉画的外祖父习医。按理说他应被尊称为舅伯,但是虞沉画没大没小的,习惯管他叫“老师傅”。
“嘻嘻,画儿这不是喜欢您所以想来摸摸您的八字胡嘛,您看您这吉祥富贵的模样,说不定我摸一下出门就发财了!”虞沉画继续挑逗她的老师傅。
邓棋瞄了她一眼,“呵,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发财是不可能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没有那权贵命。”
虞沉画觉得胳膊有些瘙痒,开始抓痒痒,于是岔开话题:“瞧瞧我这细皮嫩肉的,每次来帮您喂蚊虫,您竟然都不心疼?”
“香盒底下有薄荷膏,自个儿抹药!”邓棋继续捣药,懒得心疼这小丫头片子。
虞沉画扒开香盒,拿出膏药抹了抹,觉得这次制作得气道够足劲儿够大,于是顺手牵了个羊把它装进自己的衣袖中。“听说有洛邑来的神医要在江宁,哦,不,是整个江南,抢地盘了。老师傅,我觉得你肯定跟那什么神医有得拼,就怕他们来头太大了,你会不会被影响啊,他们好像走哪就兼并到哪儿。”
邓棋一听便知她指的是什么,不过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严肃却又有些无力:“闺女啊,回家帮我劝劝你娘,最好啊最近回老家躲一躲,据老夫观测,凡洛邑东方医堂出现过的地方,没有一处不受害受灾。”
虞沉画闻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什么?这么魔性嘛?欸,老师傅,你何时学会夜观星象了?还有,看起来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有什么底细?欸,等等,知道太多会不会被灭口?”她一连数问,让邓棋只觉得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个孩子,根本没把老人言放在心上,索性就不跟她多说了。
但是虞沉画还是话痨,东问问西问问,就连二十年前的应龙之战都要提上几嘴,最后搞得邓棋忍不住了直接脱了靴子,把她连滚带爬地给熏跑了。
哼,每次都用这招,太讨厌了!虞沉画跑到门外,冲着红瓦屋跺跺脚,思想前后决定去虞氏织场找她认识的鲛人织工问问,虽然可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或许能够多得一些线索。老师傅告诉她二十年前鲛族惨败就有洛邑东方医堂的参与,他们打着救济众生的旗帜,其实私下里研制了不少毒物。战后这些年来,老师傅又见了不少病例,他怀疑就是他们制毒,投毒,再用所谓的续命药丸大肆敛财,人之生死他们尚且不顾,更何况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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