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虞家周围已经到处都是密探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两个女儿。虞氏夫妇决定等到天黑,趁着夜幕遮掩,叫沉音带着沉画从密道先行离开。随后他二人再见机行事,绝不可与两个女儿一同逃走,否则院里的主人都不见了,必然引来家仆慌张,最后一家四口可能都会很快被抓回来,他们要给两个女儿留下避难的时间,拖延得越久,她们走得就越远。
令虞氏夫妇讶异的是,紧闭的大门依然有人叩响,来人正是越家夫人。
待客厅内,虞夫人与越夫人端坐在方桌两旁,虞沉音则立在母亲身后,她们没有叫虞沉画旁听,可是那小妮子冰雪聪明,自从海清带人来了家里,她便知道出了更大的事情。
不能旁听便竖着耳朵偷听。
原来这越夫人亲自登门,竟是替儿子越明退婚。
“虽说两家定下亲事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是海协同的名声现如今......”越夫人支支吾吾,一副难为情的模样,“真不想海氏竟如此表里不一,实在叫人不知如何评论。”
表里不一的人是您吧?虞夫人啜茶,浩然道:“不知如何评说那便不去评说,这世间人事,真真假假,孰是孰非岂能单凭表面现象就妄下结论?我凌清然知道的,不过是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越夫人慨叹:“可是老天不长眼啊,海氏出事,连带着拖累了虞家两个女儿,我也深感同情......”她欲言又止,停了停,继续道:“如此一来,怕是有损沉画的清誉。”
“您知道是清誉就好。”虞夫人抓住重点。
“我怕耽误了沉画。”越夫人回答得干净利落。
“何谓耽误?”
“海府这档子事,虞家颇受牵连,短期之内沉画恐无法出阁,”越夫人抬眼看了看虞夫人身后的大女儿,“长期来看,如果此事,宫里深究,只怕......”小女儿嫁不出去,大女儿受人指点,这话越夫人没有明言。
虞夫人眼角的怒意变得明显起来,“越夫人若是有心,沉画今日便可出阁,若是无心,我虞家也不存心攀附。”
越夫人摆出和善的样子,说的话却像是明面上的嘲讽:“何谈攀附,若说攀附,实在是我越家高攀了海府的姻亲,思前想后觉着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
“如何门当户对?”
“实不相瞒,姑苏吴氏家的姑娘对我家明儿一见钟情,您也知道,吴氏与燕妃娘娘的母族乃是姻亲,于是前些日子,朱总召亲自上门说亲,我越家蓬荜生辉,想来明儿若能迎娶吴氏,实在是家门有幸。”越夫人满脸含光,叫人看着仿佛能滴出油来。
虞夫人越发觉得愤怒,当即回道:“是啊,确实门不当户不对。”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华服,就好像是在弹走袍间并不存在的灰尘那般,幽幽道:“海府是官商,虞家是海府的亲家。朱氏也是官商,吴家是朱氏的亲家。自然地,要想配得上虞家,也要等越家嫁入吴家之后方才有资格入赘我虞家,不是么?”
越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越家这代没有女儿,凌清然是在赤裸裸讽刺跟辱骂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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