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保住能保住的,留下证据,然后申冤,还自己清白,还家人清白。”此时的虞沉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虞家含冤至此、父母白白被害、家族清白不再。
在她的心里,仇恨尚未深种,因为她还没有彻底体会到家破人亡意味着什么,更因为她还没有饱尝到日日夜夜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
她以为这个世界,仍然有公道存在,她以为这个世界,公道可以被讨回。
“我需要做些什么?”
“两件事,第一,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联系你家可靠的老仆人设法传消息给你爹,务必叫他仔细检查府里,每个角落都不要忽略。剩下的,我相信,只要在海氏能够周旋的范围内,他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不留下被构陷的漏洞,不出现所谓新的罪证,那么海氏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这样,姐夫也就有救了。如果两边又都接连出了差池,那么谁都保不住谁。”四肢隐隐作痛伴随着阵发剧痛袭来,虞沉画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海兰以为她那是因为紧张,感觉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第二,跟你爹叫你离开府上的想法同样,逃或者躲,待局势稳定,再现身。我需要去海港城找珠儿,姐姐暂时是安全的,阿兰,你南下或者北上,或者找个能够藏身的地方。”
长夜当空,万籁却没有俱寂。虞沉画与海兰商议结束之后,两人倚靠在灌木丛里休息,打算到天蒙蒙亮时出发。然而光是猫叫犬吠回荡在旷野,便叫海兰感到烦躁不已,虞沉画有露宿的经验,可在浑身疼痛的状况下也经受不住时不时的惊吓。好不容易在半夜迷糊过去,地上爬的不知名的虫子又能给海兰折腾哭了,虞沉画只得强忍疼痛勉强安慰她。破晓之时两人又在“布谷谷...谷”、“嘎吱吱...吱”这样的鸟鸣声中彻彻底底醒了脑。
分别的时辰就是这样来临的。虞沉画用力抱了抱海兰,给她力量,叮嘱她万事小心,学会隐藏自己。
这一次,海兰没有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而是很勇敢地告诉她的小画子:再见面时,希望守得云开见月明。
便是两人掉头各自行动之时,送往京都的密信也在快马加鞭地传递着。八百里加急早已不是大夏朝最快的递信方式了,除了奔马与信鸽,还有鼓语与飞箭。因为当年的保卫战,永隆帝感慨于海国法器共祭的感应术,尽管人族法师也能通过所炼法器做到快速传递音信,但是情报不能都由法师府来掌管。所以,大战之后,永隆帝完善了情报搜集、加密与传递系统,烽火台不再只为战争所用,击鼓、挥旗有明面上的训练,也有暗地里的传讯。
下了早朝的永隆帝,端坐在龙宸前殿,看了江宁传来的消息,微微有些怒意。“朕瞧着,闫从年需要降个职了,就连一个小小商户都看不住,光天化日之下密查司的人就在边上盯着,都能叫人自尽了。”
“陛下息怒,闫大人也是为了钓出更多关联人等,所以才没有立即索拿虞家。”苏合全选择替密查司说好话,因为里面的人跟自己一样,都由皇帝亲自拣选,是最为忠心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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