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拼叠起来的碎布隐隐约约显出了一个“冤”字,苏合全更是心惊肉跳,想来自己的推测十有八九错不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能替海黎作证了。江南第一大皇商尚且能被如此步步构陷,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太监呢?真不是贬低自己身份,尽管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是自己孤家寡人一枚,要权势无权势,要声望无声望,有的只是皇帝想给的面子跟稍许能享的里子。
他将碎布塞到鞋子里,其实他很想直接毁掉来着,因为他一点都不想牵涉其中。但是吧,如果万一呢,万一这个事情最后又往自己身上卷呢?
就算今天没有卷到自己身上,艳阳高照的,保不齐明天后天大后天是个什么天气啊!
所以留着,也是个把柄,关键时候或许可以用来稍作牵制。
再说了,证据这种事情,又不是事发之初就一定要拿出来的,除非案发时能够正常处置此案,否则证据跟知情人,通常都是被幕后人进行毁灭的,在毫无保护的力量时,如果轻易亮出来,自己都要化成灰了,更别提证物了。
何况,海黎这种没有犯罪还能被伪造出莫须有罪名的情况呢!
苏合全拉下裤腿,下了车轿,对正在收工的刑部官员道谢,表示自己会如实禀明圣上。他说了好些客套话,褒扬刑部办案之高效,实乃朝中之肱骨。
回了皇宫,一入殿,苏合全便请罪自罚,跪在殿外。
雷霆震怒。
永隆帝发了好大的火。怒斥海黎荒唐,光天化日、日上三竿,竟然都敢做那种事,而且还是在鸿胪寺,叫来朝使臣如何看待大夏官家!
可是海黎已经死了,他听不见这些了。
很久之后,皇帝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合着自己对着空气发了一通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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