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曜僵硬着身子,任由宝儿在他怀里撒娇,松了一口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女妖出现的时候,缫丝就醒了,这会儿扮演起女妖来,有模有样。
宝儿煞气虽重,实力强悍,确实孩童模样,智力不高,深信不疑。
缫丝眼珠移动,嘴巴一开一合:“儿呀,娘亲刚刚受了伤,魂魄受损,与这具身体不能完全融合,你渡娘亲写些妖力。”
南宫曜对缫丝刚起的感激之情,瞬间被灭,小孩子得妖力都骗,阴险!
宝儿一听娘亲需要妖力,小鸡啄米般点头:“娘亲,宝儿的身上全是妖力,宝儿这就给娘亲。”
宝儿如柴骨指,细长尖锐,粗暴插入额头,竟然生生剜掉一团血肉,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嘴角咧开,捧着黏糊一团黑肉,献宝似的送到南宫曜嘴边,“娘亲,张嘴,快吃下。”
南宫曜:“……”
胃里一阵翻腾,张不开嘴。
宝儿眉头紧拧,嘴巴嘟起,像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顽皮孩童般,不依不饶:“娘亲,张嘴,宝儿喂娘亲,娘亲张嘴。”
一只借体重生的半妖,甩着手中生肉往南宫曜嘴里塞,鼻尖腥臭的血腥味呛得南宫曜头脑发昏。
南宫曜咬紧牙关,暗地里捏了一把袖口处藏着的缫丝,眉眼弯弯,勾着一抹弧度,温柔地抚摸宝儿稀疏的头发。
缫丝配合说道:“宝儿乖,把肉放娘亲手里,娘亲给宝儿买糖葫芦吃。”
宝儿突然间浑身颤抖,形若枯骨的身子像筛子一样,眼珠暴突,如困兽般发出绝望的吼叫“你不是娘亲!你不是!我要找娘亲,把娘亲还给我!”
耳边的嘶吼,震耳欲聋,南宫曜身形晃动,因着阴气冰封,没有倒下。
缫丝着急:“宝儿,乖,我是娘亲,宝儿连娘亲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宝儿眼珠赤红,听着声音寻到南宫曜袖口处,伸出利爪,一把掏出缫丝。
缫丝惊恐着瞪着双眼,被宝儿粗粒的指骨挤压着身体,口中绿汁喷溅,“救、救命!”
“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南宫曜眼睁睁看着缫丝身体被宝儿捏成绿泥,浆液顺着干枯地指缝滴入地下。
南宫曜恐慌,妖童失控了。
想到什么,眉目一凌,眼神凶狠,现下只熬赌一把:“宝儿,我就是娘亲呀,娘亲给你买糖葫芦好不好,买好多糖葫芦,都给宝儿吃!”
尾音拖长,狠辣无比,他在赌,赌宝儿对糖葫芦的恐惧,缫丝无意中脱出而出的糖葫芦,让原本乖巧的宝儿身抖如筛糠,绝望中散发出的恐惧。
不管过去多久,身体的恐惧都会随着那段记忆被勾起,一座山,一个人,甚至一句话,一个眼神,轻易就能摧毁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外壳。
“闭嘴,你闭嘴,你给闭嘴!”宝儿身体止不住颤抖,脸上青筋暴起,入交错纵横的盘结在一起的树根,甚是可怖,很快又平静下来,森然道:“你死了,已经死了,宝儿不怕你,宝儿不怕你!”
南宫曜知道自己赌对了,“宝儿,我死了,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给你买糖葫芦,哈哈哈哈哈,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糖葫芦,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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