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最近几天,上官府邸更是开始遭受越来越多、越来越表面化的攻击,被扔进去的臭鸡蛋烂菜叶子半截砖头,每一天都堆积如山,大门上也被划了一道一道;各种秽物泼得臭气熏天。
即便于此,民众的怨气也丝毫不见减退,反而一天比一天更高涨。
现在,上官一家中人,基本不敢出门,一出门就被群起而攻之。
云扬对这种荒谬的现状,感觉到愤怒悲哀的同时,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了大大的疑惑起来。
到底是谁在搞事?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现象乃是从各国将领到了之后才出现了这等变化、而他们对上官一门的仇视又从来都是不掩饰的,恨不能将之灭绝而后快;但是……云扬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查!”
云扬一道命令下去,九天令动,四方响应。
随后,云扬趁着夜色,悄然飘进了上官家族。
小校场上,六个孩子还在练功,一如既往。
虽然每个孩子仍旧是咬着牙,一脸的坚韧;但,云扬却能看到,那一张张小脸上,流溢着源自内心深处的委屈。
将心比心之下,云扬很能体会到六个孩子此刻的心境!
试问,若然此际在玉唐百姓心中奉若神明的九尊大人,在若干年后被人诟病污秽,将一心为国为民之人污蔑为心存不轨之辈,情何以堪?!
上官将门的今日,未必不是另一位不世英雄的来日!
“委屈什么?”上官灵秀在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声音冷漠:“打你们,难道还打错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上官家族的族人全都死光、全都战死在疆场之上了,难道还不是最好的证明?你们一个个居然敢来问我,外面的传说是不是真的!我就算打死你们这些不肖子孙,都是该当的!”
六个孩子一声不吭,继续训练,并不稍停。
“上官将门当年若是当真有心想要造反,这个玉唐早已经换了主人!”上官灵秀声音冷漠的如同冰渣:“不仅是祖爷爷那一辈,就算是爷爷那一辈,吾父那一辈,还有你们的父亲那一辈,那一代的上官将门都有这个能力!”
“但,上官将门的初衷祖训便是保卫玉唐,保家卫国,赤胆忠心,上官将门的忠心,天日可鉴,又岂是几个小人污蔑就可以抹杀得了,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岂由胡言!”
“全都给我继续练功,不要胡思乱想!”
上官灵秀面容如铁。
“姑姑,既然咱们家忠心至此,眼下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帮咱们家说话?”年龄最大的小孩子已经九岁,睁着眼睛气愤的问道:“难道知道当年这段公案的,全都死绝了,那左文龙都有余孽存世,其他同时期的官员都没有后人么,就没有人肯说句公道话吗?现在的是非,不就是被胡言所左右么?”
上官灵秀大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现在铁元帅婚礼就在眼前,军方的老大人们都在忙这件事,我们家这点小事只属末节,等老大人他们忙完了,自然会给予处理,公道自在人心,听不懂人话吗?”
那孩子一脸倔强,道:“哪里还有什么公道,现在攻击咱们家的那些民众祖先,岂不也是我们上官家人流血牺牲保卫?为什么我们家死了人,我们家的人丁都已经惨淡到了这等地步,这些人还是会听信这种谣言呢?难道我们流血牺牲,保护的只是攻击我们的人么?我们家的牺牲真的值得吗?”
“啪!”
上官灵秀一个耳光子抽在侄儿脸上,娇躯都在颤抖,美眸含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咱们家祖辈的功绩,自有青史流传!上官将门,就是这么一步步打出来的!别人理解不理解,关你何事?”
她大声道:“上官将门的家训是如何说的?一起给我念出来!”
“为疆场而生,为战斗而活;为国家赴死,为生民捐躯!”
六个孩子含泪大声念诵。
“家训之中,可有提及需要理解需要安慰需要拥护需要报答?”上官灵秀厉声说道。
“没有!”
六个孩子集体挺胸昂首。
“对待生死,祖辈又是如何说的?”上官灵秀声音越来越厉烈。
“只应捐躯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知道就好!”
上官灵秀大声道:“这就是上官将门!记住了么?”
“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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