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小小年纪能这般沉静隐忍,说实话,确实不错。只是办法太蠢。”谢斯宁眯着眼睛,其中杀意毕现,“若是我,他们在那天晚上就会死在这里。”
祁筠庭有些恍惚。
什么沉静隐忍,不过都是因为他习惯的沉默罢了。
他没害怕过吗?害怕过的。
被抓着一路出了岁安行宫,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几乎要破膛而出。
被鞭打的时候,他也一度以为自己就要那样死去了。
回忆起那一下一下的鞭打,他忽然就觉得身上的伤又疼了起来。
皇帝念祁筠庭护沈今朝有功,也赏了很多东西来。
沈今朝把单子一收,“啊庭,这些我就先帮你保管了,给你将来娶媳妇用!”
祁筠庭脸红了红,“这事还远着……”
“啊?”
“公主要是喜欢,这些公主尽管拿去,无妨的。”
“这可是你说的!”沈今朝心里寻思着,祁筠庭生母死的早,生父又是个不负责任的,她可得好好的帮他收着,这可是他以后的老婆本!
德公公笑着听完,然后又说了一句,“皇上还有一道口谕,待祁公子伤好后,去见皇上一面。”
祁筠庭知道肯定不是见一面那么简单,他点了点头,“好。”
有了谨夫人的药,祁筠庭的伤也好的快,伤口上结的痂也掉了。他就进宫去面圣了,第二天才被送回来。
至于皇帝和他说了什么,依旧没人知道。
谢斯宁惬意的躺在谨夫人药房里的藤椅上,眯着眼睛,长腿交叠,撑着下颌盯着谨夫人看,“夫人啊,我看那小子,八成以后会成为你的女婿呢。”
那一声夫人原本是再正常不过,却不防在他嘴里打了个转,变得缱绻温柔,味道儿也就不一样了。
谨夫人头也没抬,“你想说什么?禁军十六卫都没有事情做的吗?”
“你在这里,我又怎么舍得离开?”谢斯宁眸子里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情,试图要把谨夫人整个人都吞没,“那小子我查过,挺可怜一孩子。你的女婿总不能太差,我出手帮一帮?”
谨夫人的神情顿了一顿,“不必了,朝朝的事情和你无关,她的父皇会为她操心。”
“岁岁。”谢斯宁唤她的闺名,“当年你我一别,至今也该有十年之久了吧?”
“谢斯宁。”谨夫人冷声喊着他的名字,“你该喊我谨夫人,或者娘娘。”
“本宫,是皇帝的妃子,是你君主的妃子!你这是逾矩!”
“呵,你来求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岁岁,你当真没有心吗?还是,你一直都对我的心视而不见?”谢斯宁不见动怒,“难道我们如今这……不是叫做藕断丝连?”
“朝朝难道就当真是皇上和你的骨肉了吗?”谢斯宁淡淡反问了一句。
谨夫人神情骤变,眉目变得凌厉,“谢斯宁!”
“朝朝的那双眼睛那么像我,那么像那么像,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谢斯宁起身,速度极快的到了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眼眶微红,“岁岁,你根本不是在避着皇帝,避着皇宫,你是在避着我!我就如此,让你厌恶到见都不想见吗?如果不是因为朝朝出事,你要忍到几时才来见我,嗯?”
谨夫人恼怒的挣扎,“你放开我!”
谢斯宁当真就放了,他又勾唇笑了笑,“藕断丝连这个词听着暧昧缱绻,只不过是背道而驰又非要耗着而已,耗到足够远足够长,就能断得干干净净。”
“我更喜欢命中注定这个说辞。岁岁,我们是命中注定。”
“你是避不开我的,永远避不开。”
谢斯宁出了药房,却发现祁筠庭就静静的站在门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听了什么。
谢斯宁咧嘴森冷一笑,“你最好什么也没有听到。”
祁筠庭垂着眸子,“我刚来,见总督和夫人似乎在说事情,就准备等一会儿,并不知道总督和夫人在说什么。我是来取膏药的。”
上次谨夫人给他的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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