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在跟我这院子里的蔷薇置气,还是在与我生气?如果是与这蔷薇置气,大可不必,那些只不过是死物,如果是与我置气……”
话未说完,却更留了挑衅。
说话的是那锦云幔帐下,半躺着的一个媚眼如丝的女子。
她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一件纱衣,白雪似的肌肤隔着纱也能让人垂涎。
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地在肚子上打着圈地抚摸着。
“孩子喜欢这样,像是在水里飘着。”她笑着说,然后抬起头。
芸英没再走近,在离床还有些距离的一张桌边坐下。她咽了口唾沫,平缓下心情,淡淡地说:“闻听你这几日吃不下饭。”
“烦姐姐还惦记着我的事。只是没有胃口罢了,身体倒是还好。”
“不吃东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长大?”
芸英说着,对苻心瑶说:“苻妹妹,麻烦你了。”
“好,容我先为三夫人把个脉。”
“等一下,站住!”姒胡喊道,唬她原地不动。
她从幔帐的缝隙里警惕地看向她,慢慢支起身子,用一只枕头挡住自己的小腹。
“她是谁?”她问。
芸英笑道:“她是苻礼文的女儿,苻礼文是宫中御医,她自然也是精通医术的大夫。”
“我没病,为什么要大夫把脉?”
“你吃不下东西,我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担心?”姒胡冷笑一声,“芸英大夫人,你巴不得我还有孩子都死了才好吧!你担心?我不信。”
芸英沉着脸,站起身,向她走过去。
姒胡忙喊道:“小羽,沉心,快进来帮我!”
可芸英趁着外面的丫鬟进屋之际,猛地转身先一步锁上了门。
苻心瑶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她后悔自己太过愚蠢,竟以为凭借着不算卓越的口才就能劝一个走火入魔的人回心转意。
“大夫人,不可冲动。”她仍不放弃,想劝住她。
芸英通红着眼,看着她,阴郁地说:“苻家妹妹,如今你该帮我才对。这屋子里除了姒胡就只有你我,若是姒胡出了事,你觉得王爷最会怀疑谁?”
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意!
说什么请她过来为三夫人看病,不过是个由头。她只想将姒胡小产一事推卸给自己!
苻心瑶不能无动于衷,她要救那个无辜的孩子,也要救自己。
可是芸英已经抄起了桌上的一只烛台,不顾一切地往姒胡肚子上砸过去。
姒胡果然还是虚弱的,她虽嘴上厉害,可因为怀孕,身体大不如从前。面对气势汹汹的芸英,她一面要护着肚子,一面要护着如花似玉的脸。
“我肚子里的,是未来的太子,你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我连你都敢杀。”
无非是两条人命,加上自己的,三条尔尔。
加上这个什么女神医,四条。
苻心瑶心里清楚,是因为她不曾答应要给姒胡打胎,所以芸英才走上了极端。
姒胡很努力地在护着孩子,这份努力与她的妖艳格格不入。
但她不是芸英的对手,所以当她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她唤了一声:“那位大夫,你就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你面前吗?你对得起你读的那些医书吗?你对的起你的父亲吗?”
不得不说,芸英是很能抓住人心的。她的这句话,正击中苻心瑶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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