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的人确实没有为难李洛安,这是沈青炎叮嘱过的。
不要用刑,不要辱骂,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李公子。
负责审讯的小太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沈千岁,怎么会如此客气的对待一个逆臣贼子。
走到关押着李洛安的客房前,沈青炎问苻心瑶:“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要。”她答。她当然不要,与这两个人同处于一个房间里,光是那种气氛都要吓死人了。
“好,那我让他们都出来,留你们两个人单独在里面。”他面无表情地说。
苻心瑶拽了拽他的衣袖,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你……你看起来不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看见你们两个独处吗?”
他果然在意这一点。
“不是,只是……”
“别说废话了,赶紧去把话给我问出来。今天他要是再不交代明白,我可就真的要给他上刑了。”
他说着,嘱咐门口的侍卫打开门,并让里面的人全都出来。
苻心瑶看着昏暗的只点了一支蜡烛的房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进去。
刚踏进门,沈青炎一把就把门关上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必再费心思。”李洛安淡淡地说。
他虽没被用刑,可是他们怕他跑了,所以用绳子将他困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椅子后面,脖子上也套上了绳索。他们又为了制造恐惧,所以用黑色的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嘴角有一点淤青,还挂着一丝血迹,看来他们还是对他动手了。
她看见他这样一副狼狈的模样,心猛地痛了一下。与爱无关,只是想起一向翩翩的少公子,竟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西厂的人真的……
“二公子。”她轻声唤道。
“是你……”
“二公子,我来替你松绑。”她走到他的面前,为他解开蒙着眼睛的黑布。许久藏在黑暗里的眼睛不能适应烛光,他不适地眯起了眼。
苻心瑶又绕到他的身后,蹲下身为他解开捆在手腕上的绳子。
绳子系的太紧,他的一双手都已经变得紫青。
“二公子,你受苦了。”她轻声说。
“嗯。”他没有对她的忽然关心表现出一丝激动,只是揉了揉手腕,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苻心瑶察觉出他的冷漠,轻叹了一声,搬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二公子……”
“你也是来审我的吗?”
“我、我只是来问你点事。”
“奉了沈青炎的命?”
“不是,你别这样说。二公子,你别这样!”
李洛安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心里竟然这么恨。
他对她多好,可她的心还是在沈青炎身上。
他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淋了雨,身上湿了,所以换了身衣服。”她想起沈青炎为自己扣腰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淋了雨,”他担心地问,“你没生病吧!”
“没有,你别担心,我挺好的。”
“哦。”她当然挺好的,有沈青炎在,就算不好她也会觉得挺好的。
二人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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