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印?苏舜卿来回看了几遍,确认完毕后才将开口:“莫公子应该对十二龙卫不陌生,他们是专门为圣上办差的十二位秘密死士,武功高强,心计深沉,杀起人来如砍瓜切菜。手段嘛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了方便行动,圣上赐予他们每人一枚带有龙纹的印章,凭此印可自由进出包括皇宫在内的各种场所,不接受任何人的盘查,有行使独立办事的权力,如圣驾亲临。印章上的数字和纹在死士身上的数字一致,代表他们在龙卫中的排位,数字越小排位越高,十二为尾。圣上说,如今的三界乾坤颠倒,阴居阳位,乃万物衰败之兆。奈何自己实力不够,必须先韬光养晦,以图他日扶摇直上,通达天庭,于是便以一句‘凤在青天龙在渊’为接头暗号。蒙怅是十二龙卫的替补队员,还没有编号。而这枚刻着数字‘十二’的龙纹印,正是燕双飞丢失的那枚。原本死士身亡后龙纹印要收回赐给下一个新晋的队员,因燕双飞死因特殊,圣上默认这龙纹印已经被毁了,也就没追问。”
“原来如此。东西是个好东西,就是对我这个江湖人来说没什么用。”莫待收回印章,将玑云豆抛给苏舜卿。“这玩意药性猛,城主悠着点。”
苏舜卿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拿到了梦寐以求的药,颇有些意外:“莫公子这就把药给我了?”
“不然呢?要你三跪九拜?苦苦相逼?或者你死我活?没意思吧。你我同为江湖中人,保不齐哪一天就需要对方帮忙办事,把事情做那么绝干什么。安心吧,这药货真价实,我没放毒。”莫待舒展筋骨,已有送客之意。“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认识这图章。你帮我答疑解惑,这是报酬。你我互不相欠。”
苏舜卿想了想道:“关于龙纹印和口令的事,我不会对旁人提起。”
莫待笑了:“城主果然是聪明人。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有不明之事向城主请教。”
“公子大方赠药,这份恩情苏某不会忘!他日公子若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请尽管言语,苏某必当尽力而为。告辞!”
莫待活动完腿脚,又活动腰身。顾长风从屏风后出来,端着一碗鸡汤:“苏舜卿解了尸蛊,就不会再听萧尧约束了。”
“错。不完全脱离萧尧的掌控,不到最后那一刻,他不会吃解药,也不会让萧尧知道真相。他会小心维持现状,月月向萧尧乞求解药,并将自己粉饰得更加忠诚。只有继续为萧尧做事,他才能替上官媃拿到最有价值的情报。想想看,打着皇帝的旗号多好办事啊,他怎么会舍得放弃这张虎皮大旗?有药不吃,有毒不解,狠人呐!”
“那这样一来,淑妃娘娘会不会有危险?上官媃得了势,必定为难她。”
“我说,你是在担心淑妃娘娘搞不定上官媃?”莫待狠狠弹了一下顾长风的脑门,“她可是教我行军打仗的老师!宫中生活多靠智谋,这是她的强项。”
“是是是……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备马,我得出去一趟。吴忧拼了命得来的东西,我要替它找个主人,最大限度地发挥它的功效。”
不多时,夜色笼罩的官道上,多了两匹宝马良驹风驰电掣的身影。
天刚亮,客栈的伙计已打扫完毕,开门迎客。再过一刻钟,客人们就要起床洗漱用餐了。不想今日有早起的,已经在喊小厮送洗脸水了,嚷嚷着早点收拾停当了赶去占个好位置。
自开赛以来,柳宸锋与白婉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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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是话题度最高(防屏蔽)也最热的。赌坊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百,几乎是一边倒的买白婉姝赢。秋嫣然得知后,气愤不已,自己开了个局,自己坐庄,买柳宸锋赢,赔率为一千。因赔率太高,没有万贯家财谁也不敢下注。秋渐离建议调整赔率,她死也不肯。没过两天,一个神秘人重金跟买柳宸锋赢。这一来,引起了不少豪门子弟的兴趣,大笔金银买柳宸锋输。秋渐离说,如果柳宸锋输了,千机阁就要变成欠债阁了。秋嫣然两眼一翻:亏你还是他的好兄弟!如果他输了,大不了我卖身还钱。
买白婉姝赢的,并非只因为她是江湖前辈,而是她用毒的手段确实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在白婉姝面前,没谁能保证自己绝对安全。或许在她临水梳妆时,或许在她谈笑风生时,或许在她漫步散心时,更有甚者,说或许就在她轻颦浅笑的瞬间,就有人身中剧毒,离见小阎王不远了。防不胜防的毒药和缜密深谋的心思,令江湖人提起她无不变色,也很少有人愿与之为伍。真相湮没于传闻,了解她的人越来越少,她与她的毒就越来越神秘,越神秘也就越令人心生畏惧,越令人畏惧就越少有人愿意和她结交。这无破解之法的恶性循环造成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让人们对仙鹤门的畏惧、厌恶和避之不及的惶恐到了极点。仙鹤门的弟子行走江湖,虽无人敢招惹,却也失了交朋结友的机会。
像是一脉相承,仙鹤门的掌门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火爆脾气,他们向来我行我素,不屑与谁过从甚密。其门下的弟子也都是两个鼻孔朝天,斜着眼睛看人,横着两腿走路。奇怪的是,却从未有人听说仙鹤门的人犯下了罪恶,倒时时有他们打抱不平的事在民间流传。这大概得益于仙鹤门那严苛至极的门规。据说,曾有人想拜在仙鹤门下。临到了山门前,看到石壁上的三千铁则,吓得胆汁吐了一地,连滚带爬下山去了。
仙鹤门极少在中原一带露面,更不参与中原武林的纷争。十多年前,萧尧遣人送亲笔书信给六大门派,请各掌门前往落凤山锄奸,诛杀十三公子,以解朝廷之忧。白婉姝以“孤儿寡母,势单力薄,无远行之力,且江湖人不宜插手朝廷事务”为由婉拒。这次前来不知道是给了哪尊神佛脸面。他们包下了一处位置偏僻,条件简陋的小客栈,没事就关上门习武练剑,自娱自乐,几乎不上街看热闹。
这当口,早起的那点阳光没了。天阴沉沉的,空气闷得慌,偶尔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一点风,也是闷沉沉的,完全没有秋风该有的凉爽。
早饭过后,忆安叫走了雪凌寒,说琅寰山有事需要他回去处理。顾长风喜上眉梢,说自己无事可忙,想出去逛逛。莫待一边笑他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已出门去了。两人一路溜达,漫无目的,纯属消磨时光。
一家首饰行门口,掌柜的正在拍卖一根漆黑如墨,润如羊脂,样式简单的黑玉发簪。若不细看,很难发现那簪子有何出彩之物,不过是寻常物件。但出价的人却衣着华贵,仆从成群,显而易见地非富即贵。他们势在必得,你争我夺,加价已加红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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