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让忙道:“仙帝何出此言?圣上行事……”
雪庆霄道:“公公,暂时还是别说你家圣上如何行事了吧,先说说你认不认得嘉和公主的笔迹。”
樊让回答得倒很痛快:“公主常有书信向圣上请安。圣上有眼疾,不能过度用眼,凡问安的书信都是咱家读给他听。所以嘛,公主的笔迹咱家是非常熟悉的。”
林雨曦哼道:“公公的言下之意,信乃自嘉和公主亲笔没跑了?”
“如果咱家没看走眼,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公公相信自己没看走眼,我也相信我的判断没出错。言尽于此,我再多说一句,单凭一封真假难辨的信和一点立不住脚的怀疑琅寰山就大动干戈,闯姻缘殿,抓梅先生的座上宾,拘风神门的弟子,这事说出去怕是无人会信!”
“信与不信,大家自有判断,你也不必抬出梅先生和风神来吓本宫。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仙界安宁。”
“既是为了仙界安宁,就更该谨慎行事,做到有理可依,有据可考,有章可循,叫人挑不出错来才好。像这种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没真凭实据的事,万万不可发生在讲规矩,讲法度的仙界!”
雪千色喝道:“林雨曦,你说话客气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不劳三公主来提醒。倒是三公主该背一背仙界的律条了:在这永安殿上,帝后与仙门论正事时,不相干的人不得插嘴!”
“不能插嘴我也插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是尊贵的仙界公主,我一个刚入仙门的凡人能拿你怎么样。我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希望神灵保佑三公主,永远不要蒙受不白之冤,永远都这么神气活现!”
“你敢咒我?”
“不是咒,是祝祷。三公主切莫会错了意!”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动手。恰在此时,莫待匆匆赶来,迈步进门时不想却被袖中掉出的一团丝带绊住了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他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失态,失态。我来得不是时候?”
夜月灿叫道:“是时候,非常是时候,刚好赶上给我收尸!”
“莫怪,莫怪!我不练完剑不能下楼。事情都说清楚了么?”
“你傻啊?清楚了我还能这样?你瞧瞧那信上都写了什么!”
林雨曦手一抬,将信甩给了莫待:“再看也就这样了,还能看出花来?”
莫待字斟句酌,看得特别认真:“嘉和公主的手笔?那我得看仔细了。”
林雨曦道:“还是那句话,要给人定罪,总得人证物证齐全了才行。若事实证明我师兄确实居心不良,品行不端,且不说我师父会如何责罚,风神门的这些同门就饶不了他。在既没有人证,物证又不值得采信的情况下,仙后就命人解了我师兄的剑,欠妥!”
“有罪的人哪里会承认自己有罪?他们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平常。这才是他们最大的罪恶。必定得用过刑了才肯招认。”方清歌冷声道。
“有罪或无罪,都必须用证据说话。岂能空口白牙,胡编乱造!所以,在对我师兄用刑之前,烦请仙后给出能服众的证据,判他有罪。不然,风神门的人怕是不能答应您这么做!”林雨曦盯着樊让,目光极不友好。“樊公公,我说的对么?”
樊让回以一个极谦卑的笑容,没有过多的表情。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家心怀恶意,不知感恩,这一切根本就是自食其果。”
“究竟是谁心怀恶意,搅-弄是非,等水落石出时自然见分晓。仙后又何必忙着下结论?”林雨曦的口气很是冷淡,“我再重申一遍,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谁也不能动我师兄!”
“你这是什么态度?”雪千色拍案道,“证据摆在面前,你还要怎样?我母后做事向来公道,难不成还能冤了他们?”
“三公主此言差矣!所谓公道,是就事论事,不袒护,不偏帮,不以个人喜好论对错。恕我眼拙,就目前这情势,我可没看出有公道可言。倒是那心怀叵测,躲在暗处设局的恶毒小人,得了不少好处。”
“樊公公谦卑和顺,绝非恶毒之人!他才……”雪千色捂住嘴,满面懊恼之色。“我……我懒得跟你理论。总之,不许对我母后无礼!”
方清歌狠狠瞪了她一眼。雪庆霄忙使个眼色,示意她别再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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