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兮狡黠地眨眨眼,露出甜美的笑脸,声音极其媚惑地吐出悠然之语:“咱们都这样…”
她顿了顿,故意高深莫测地羞涩低头,轻声说道:“你就别顾虑什么?”
江督军惊愕地瞪大眼,俩位副官也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难道真是生米煮成熟饭?
陆穆清气的咬牙切齿,锐利的眸光寒冷如冰,恨不得将冷晏兮一遍遍凌迟至死。
冷晏兮抬手一挥,镇定自若地说道:“老爹,你们先出去,我们还有事商量。”说着,冲江督军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督军心里火烧火燎,却见女儿毫不慌张,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得已地挠挠头,叹了一声,示意俩位副官一起离开。
待江督军把门带上,屋里一片寂静,静的令人心慌。
冷晏兮缓缓回身,触及陆穆清阴鸷的脸色,坦然一笑,柔和的声音飘过耳畔:“怎么样?陆少,这一出戏精彩吗?身临其境的感觉如何?”
陆穆清冷冷盯着她,此时,他反而平静许多,微微眯起眼睛,斩钉截铁问道:“这番折腾为什么?冷晏兮,别告诉我,你非要一个虚晃的订婚典礼,那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另有打算。说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要是绕弯子的话,我的耐心可不大好!”
“为什么…”冷晏兮一滞,面对陆穆清警告的语气,她的眼珠转了转,换上一脸忿忿不平,怒视着他:“还能为什么?你骗取我的全部积蓄,领走万两黄金,还把我遣送回凤城,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女子,你毁掉我的计划,我自然是为了报复而不择手段…”
“这个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要不要,你自己掂量着吧!”冷晏兮正说的口干舌燥,陆穆清却冷声打断。
冷晏兮噎住,瞥见他脸上隐隐怒火,一触即发,顿时,像打霜的叶子,瞬间蔫了。
她虽然消了气势,可那双不安分的眼眸,明晃晃地一闪一闪。
只是,她脑海里的念头还未曾聚焦,却听见陆穆清冰冷冷的声音凉飕飕入耳:“我不喜欢跟蠢的人谈条件,如果你继续那一套装神弄鬼的把戏,我可没有耐心奉陪…”
陆穆清的话霍然击碎她的小心思,她情不自禁攥紧双手,沉思片刻,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挪动嘴唇,说道:“以那批军火换取我父亲的周全…”
陆穆清一怔,他倒是不曾想到她居然如此敏锐,竟嗅到有人已经把手伸进督军府,以江督军目前的处境确实堪忧,乃至整个凤城都将面临一场腥风血雨。
“你想怎么做?”陆穆清抑下惊叹,不动声色问道:“对方隐身暗处,督军府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你要翻盘,欲以四两拨千斤,恐怕难如登天”
“我知道!”对于陆穆清的分析及提醒,冷晏兮早已思忖过这些问题,“兵家之法,出其不意,也是引蛇出洞的一种手段。常言道,兵不厌诈嘛!再说,咱们来一出声东击西,何愁对方不会乱了阵脚,暴露身份?”
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陆穆清不得不感叹,遂又转念:若是温婉一些,倒也是个让人怜惜的可人儿,偏偏满腹刁钻,一脑门的古灵精怪,简直令人抓狂把人逼疯。
陆穆清暗暗腹诽,敛起眼底的冷冽,若有所思地瞥着她,淡声道:“懂得运用兵书之法,应是没少整人吧!”
冷晏兮微愣,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使她抿嘴一笑,想起父亲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她调皮地吐吐舌头,冲着陆穆清扮个鬼脸。
陆穆清看着她娇纵又顽劣的样子,清冽的眼里不察觉地掠过一抹温润,不待冷晏兮说话,径直往她的床榻一躺,和衣闭目道:“别吵我!”
冷晏兮呆住:这是方才那个傲慢阴鸷,浑身冷峻的湘晋少帅?等等!他就这么毫无顾忌地霸占她的床铺,难道像他这样受过严格训练,高等教育的人比她还离谱?连最起码的,不可擅闯女子闺房的礼节都不知道么?更别提他居然还大大咧咧睡在她的床上?
“愣着作甚?”陆穆清凉淡的声音响起:“不是二十七日订婚么?短短几日,时间紧迫,还不快去筹备!”
陆穆清以一种慵懒而理所当然的语气吩咐她,末了,伸手拉过薄被盖上,不消片刻,气息均匀,似乎沉睡过去。
冷晏兮如遭雷击,诧异万分地瞪着乌晶双眼,紧紧盯着悠然入眠的陆穆清,忿忿难平,有一种被他以牙还牙的感觉缓缓侵袭。
冷晏兮跺跺脚,无奈地叹息,气冲冲地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
身后,似乎睡着的陆穆清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入眠,此时,恬静幽雅的房间难能使他放下所有的戒备和警惕合眼暂寐。只是,床榻上,枕巾间,女子独有的清香,隐隐约约的飘扬,丝丝缕缕萦绕,微微淡淡入扣他的心房,又扰得他有些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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