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晏兮用了将近五个时辰半爬半走,到了玉峰岭上,她累的瘫软在地,也不管屁股被小石头的棱角刺得生痛。
刘大虎看着一口气坚持到岭顶的冷晏兮,满目欣然:这孩子倒有几分干劲,这倔犟的劲头毫不逊色一些同龄的男孩。
刘大虎巡查一遍,便叫冷晏兮起来,又往东侧的岭坡走去。
怎么还要走?也不知陆穆清为什么非要刘大虎带她到玉峰岭?冷晏兮暗暗低咕。
爬上岭坡,顺坡折下,绕一个极为隐蔽的洞穴,若不仔细寻找,根本看不清这洞穴,还以为就是凹凸不平,岩石斑斑的陡坡。
刘大虎对着深不可测的洞吹了几声口哨,很快洞穴里钻出一个粗犷汉子,身后还跟着个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少年。他跟汤小刀年龄相仿,但他颤动的身子,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粗犷汉子跟刘大虎到一旁说话,冷晏兮蹙眉打量文弱少年,忖道:怎么回事?把一个病怏怏的孩子放在这荒郊野岭?
那少年低着头,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时,刘大虎过来,对冷晏兮说道:“冷小姐,你已经安全了,我还得下山,你跟这孩子就在这里候着,等陆穆清他们。”
“哪里来的这个孩子?”前晚,冷晏兮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后来刘大虎押着草宗戒的儿子要挟。
“草宗戒的儿子!”刘大虎简单说明少年的身份,将装干粮的包袱递给冷晏兮,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那个粗犷汉子走了。
冷晏兮见他神色肃沉,知道定是山下形势严峻,心里虽然疑惑草宗戒什么时候有孩子?这孩子怎么被刘大虎找到?却什么也没问,当下点点头,目送刘大虎俩人离开。
冷晏兮转身,恰巧那少年正抬眼看她,见她回头,急忙避开目光,恐慌地低首,惶惶后退。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猛虎凶兽。”冷晏兮右肩挂着个大包袱,手里又提着个小包袱,一身精致的女式西装打扮,偏偏脚下搭着一双布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既不像贵门千金的娇媚,又有清新脱俗的气质,并没有寻常人家的粗枝大叶,却是没个正形的样子。
少年闻言,迟疑了一下,慢慢又抬起头,她的语气虽不善,但声音却是动人的轻柔。少年惊惧而戒备的神情倏然松懈,这几日的突兀事变,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几番晕倒。
冷晏兮见他畏畏缩缩,犹豫不决的样子,便在洞穴旁寻个岩石坐下,打开刘大虎给的包袱,拿出两张大饼,递一张给少年。“你是草宗戒的儿子?你母亲是何人?”
少年接过大饼,眼里有一抹光芒闪烁,他下了很大决心似,壮着胆挨着冷晏兮身旁坐。
“叫什么名?”冷晏兮啃着干饼,问道:“你怎么被他们抓的?”
少年手颤了颤,差点掉了大饼,他慌忙往嘴里塞。
冷晏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少年猛地一呛,憋红脸。
冷晏兮摇摇头,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拿出水囊,拔开木塞,给他灌了几口。
少年顺利吞下噎住喉咙的食物,喘息着怯怯低语道:“我不是哑巴…”
冷晏兮扑哧笑道:“还真不是哑巴。”她大口扯了一块嚼着,吃着吃着又道:“既然不是哑巴,别像个娘们似的,蔫蔫歪歪,没个胆!连话都说不利索,还能指望你是什么?”
少年愣住,半晌,梗着脖不服气说道:“谁是娘们?你才是。”
“胡说!我怎么会是娘们?”冷晏兮瞪眼,“你也不瞅瞅仔细,有这么风华绝代的娘们么?”
“那姐姐是什么?”少年好奇问道,他脸上的恐惧已消失不见。
冷晏兮傲然抬抬下巴,嘴角上扬,脆声道:“我呢,可是惩奸除恶,手刃暴徒,英姿飒爽的女侠!”
冷晏兮说的正气凛然,容光焕发,一扫之前的疲乏。
“女侠?姐姐真的是女侠,”少年两眼泛光,充满崇佩神情,完全卸下谨慎的防备和高度的紧张。
冷晏兮以气吞山河之势,得意洋洋大肆渲染她的英勇事迹,她避重就轻,几乎把自己吹嘘成盖世无双的巾帼英雄。
顿时,少年听的津津有味,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心神澎湃。
经过冷晏兮一番口若悬河的雕塑,少年眼里的她愈发英勇无畏,高尚的形象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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