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进了洞穴使原本空旷的穴道变得拥挤,刘大虎让手下拿出干粮分给众人。
经江督军一番愤怒,汤小刀反而愿意跟章烁亲近,毕竟是年龄相仿,俩人很快熟络起来。他们拿着干粮边吃边低声交谈,原来俩人同岁,汤小刀月份稍大一些。他见章烁性格温顺,当场拍着胸膛表示,以后谁敢欺负章烁,他汤小刀第一个不答应。只是被冷晏兮无意一瞥,他挠挠头,心虚地嘿嘿干笑。
许是饿过了头,冷晏兮拿着干粮如同嚼蜡般乏味地咽了两口。
江督军吃了干粮咕咕饮了几口水,挪到女儿身边,仔细端详片刻,叹道:“闺女,你瘦了。”
“嗯,这几天折腾的。”冷晏兮心不在焉地应着,毫无意识脱口而出:“也不知道陆穆清怎么样了?”
江督军怔了怔,颇有深意地注视,俩位副官也以奇异的目光看着她。冷晏兮猛地回神,对着三双探究的眼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遂又想了一下,解释着:“这次若不是陆穆清,咱们恐怕都成了草宗戒刀俎之下的鱼肉,任他宰割。”
三人点点头,异口同声应道:“说的是。”
“喏,他还特地给我带了衣服,飞刀,还有怀表。”冷晏兮伸手抄起包袱,晃了晃。
“陆少果然体贴!”江督军笑眯眯说道。
岳副官连忙应道:“那是,他对咱小姐…真不错!”说着,胳膊肘捅了一下赵副官,赵副官后知后觉附和:“应该好好感谢。”
冷晏兮蹙眉,见他们挤眉弄眼,又笑的满面春风,还越说越意味深长。她顿时了然,咬了咬牙,开始算账:“说吧,你们又背着我跟陆穆清达成什么利益共识?你们想好了,可别唬弄我,净整一些有的没的,你们知道的,我不吃那一套…”
江督军猝不及防被女儿揪出问题,脸上横肉一抽,挤出勉强的笑容:“瞧我闺女说的,爹能什么瞒着你?这次纯粹…纯粹陆少行侠仗义,出手援助。哦,不不不!他之所以为我们筹谋策划,还不是我闺女你的面子,毕竟相识一场,江湖道义,两肋插刀…”
“继续瞎掰,别停…”冷晏兮冷冷瞥着江督军满嘴胡诌,身边的俩位副官也一个劲地应和:“对对对,没错!”
三人触目冷晏兮寒气逼人的脸色,俩位副官识趣地闭嘴,江督军也哑然无声。
“怎么不扯了?”冷晏兮挑眉问道。
江督军像个犯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往冷晏兮身边挪着,“闺女呀!那什么…”他说着,双眼扫了扫正忙碌收拾东西的刘大虎几个人,再看看吴叔跟俩个孩子有说有笑,他余光瞄了瞄女儿的脸色,低声道:“老爹不是怕你涉险,这才…”
“涉险?”提起这个,冷晏兮就一肚子气。“让我当诱饵,守着你的销金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后院饿得头昏眼花,狼狈地上树摘果充饥?让我手无寸铁应付凶残诡异死士的攻击?还要面临人生第一次杀人如麻的恐惧?被满地死相惨状的尸体吓丧胆?被血腥味熏吐的五脏六腑都撕裂一样?剩下半条命的时候,还要强撑应对你的好兄弟…”
江督军如遭雷击般哧地跳起,双目几乎喷火,他一个劲地摇头,似是懊恼又难以置信。他根本不知道那晚后院大厅里七横八坚的死士尸体居然正草宗戒所言都是女儿干掉的?
俩位副官也是震惊,不敢置信问道:“小姐,那些东瀛人都是你杀的?”
“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被杀?”冷晏兮冷笑着,许是那晚,她在陆穆清怀里哭了一场,适时释放情绪。她现在提及,已没有当时惊惧和恐慌,可她这般淡然架势,他们怎么相信!
江督军听着女儿镇定自若的语气,他呆滞良久,不得不接受他以为将女儿交托陆穆清便可以高枕无忧,孰不知陆穆清却把女儿置在后院作诱饵的事实。他愤而怒地骂起陆穆清:“他奶奶的,这个王八羔子,该死的东西,老子那么信任他。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他手里,却被他摆了一道阴招,他什么时候回来,老子非一枪崩了他不可…”
江督军这厢骂骂咧咧,引得刘大虎他们侧目而视,想是以为江督军恨极草宗戒的手段,却不知竟然是恼怒陆穆清。
吴叔倒听了几分骂意出来,只能装着充耳不闻,继续跟俩个浑然不知的孩子说说笑笑。
“好歹也学了几年谦谦之道,礼仪之邦,即便伪善,也要装模作样到底,这般粗鄙之语,实在是惹人笑话!”冷晏兮冲着刘大虎他摆摆手,示意没事,随即凉飕飕低声道:“别忘了咱们现在身处什么境地?清醒点,耀武扬威的日子已经过去,想想怎么忍辱负重,隐姓埋名…活下去!”
江督军闻言,整个嚣焰的气势瞬间消弭,哑口无言。
岳副官不忍,出声道:“小姐…”
“不是吗?”冷晏兮漠然的声音毫无温度:“兵败凤城,溃不成军,烽火狼烟,连累无辜百姓。狼狈出逃,侥幸保命,还逞什么口舌之强,意气之势?”
江督军颓然低首,恍若被人抽去全身力气,双目空乏。
赵副官扶了一把沮丧无力的江督军,叹道:“小姐何必置气,督军心里难受,不过是…”
“这里没有小姐,也无督军。”冷晏兮冷冷打断他的话:“只有如丧家之犬的父女,为了躲避仇人追杀,附属陆少权下,求的存活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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