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督军不知道,冷晏兮是真的疼,陆穆清是个习武的军人,他的手劲可想而知。当然,陆穆清自己也清楚,但他见她故作的姿态,心里却是莫名的气恼。偏偏她还故意倔着,愈发矫造,明明疼的眉头紧蹙,却是一脸挑衅。
陆穆清咬了咬牙,不得意松开手掌,相处的这些日子,冷晏兮的脾气他还是了解一些,她要是倔起来,那简直跟驴脾气似的。
冷晏兮赶紧甩了甩手,缓解钻心的疼痛,方才差点没把她的眼泪逼出来。这个恶劣的陆穆清,他肯定看出她是故意耍小伎俩,于是就想着整她。
该死的陆穆清!冷晏兮心里把他狠狠骂个遍。
“怎么,还想握另一只手?”陆穆清斜挑眼皮,慵懒的声音透着些许揶揄。
冷晏兮头皮一麻,不由地后退一步,恨恨地挤出伪装的笑容:“哦,不,陆少已经够有诚意了,就不用再多此一举…”说到最后,她几乎迸出滔天的愤恨。
“是吗!”陆穆清嘴角微微一勾,溢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江督军差点惊掉下巴,这样娇作的女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着她终于有了少女的心思,江督军惊诧之余,又暗暗欢喜。
其实,他根本不知俩人之间的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连空气都弥漫着唇枪舌剑。
“老爹!”冷晏兮狠狠剜了陆穆清一眼,回头吩咐江督军:“你先出去,我们还有事情…谈谈。”
什么?就这么一会儿,都容不下自己了?江督军一脸震惊:果然,女人不中留,这还没怎么着,就用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口气…赶他走!
江督军眼里充满艾怨,却在女儿目光如刃的逼视之下,抽搐着嘴角,万般不情愿地起身,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冷晏兮待父亲出去,径直往父亲坐的那位置落下,跟陆穆清形成一条直视的姿势。
“你准备怎么处理章烁?”冷晏兮正色问道,毕竟人是他的手下掳走,自然要秉从他的意见。
陆穆清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半晌,淡声道:“草宗戒根本不在乎这个儿子,挟持也无用,那就放了吧!不过,要等所有的人都安全撤离。”
冷晏兮赞同地点点头,她知道以草宗戒的狠毒,宁可折了这个孩子,也不会放任他们攥在手里。
“我爹什么时候能走?”冷晏兮沉吟片刻,最终问出口。
较比冷晏兮的迟疑,陆穆清回答的很干脆:“明天。”
冷晏兮暗暗松了一口气,遂眉间染上别有惬盎的深意,问道:“陆穆清,敢不敢返城一趟?”
陆穆清双眸一沉,冷声说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说我没提醒,你爹走不走得了?明天还要看他的造化!”
冷晏兮听着他严厉的警告,不满地噘嘴,顺便翻着白眼,低声嘟哝:“我又没说现在,等我爹安全离开,我们再…”
“不行!”她的低哝没逃过陆穆清的耳朵,漠然打断她的话:“我们同时撤离。”
冷晏兮有些泄气,但她却又不甘地试图说服他,灵颖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陆穆清,他们明天都准时撤离,就我们俩留下返城,这样又不会打乱原计划,目标也小,不容易引人注意。再说,草宗戒哪里会想到我们逃了怎么可能又返回?”
“你究竟想作甚么?”陆穆清对她这般执拗不顾重重危险要返城的态度,很是恼火,但他一转念,冷晏兮不会在这紧要关头无理胡闹。
“我…我是想确定一件事情…”冷晏兮抿嘴,许是怕陆穆清气恼,她有些犹豫不决。但她知道若不把事情说清楚,陆穆清绝不会跟她一起返城,可没有他的帮忙,凭她,只怕难如登天。“章烁的母亲。”
“说来听听!”陆穆清目光微敛,脸色缓和许多。
冷晏兮见陆穆清态度有所松缓,她眉目飞扬,将章烁告诉她的重述一遍,末了,又将心里的疑惑倾出:“章钥甘愿屈身草宗戒背后,表面看来她只是个逆来顺受的普通女子。可章烁说,他的母亲温婉端雅,草宗戒很惧惮他的母亲。这就奇怪了,草宗戒为何对一个不能见光的女人言听计从?章钥自己都沦落如斯地步,却教导儿子博古通今,欲鉴名匠谋略,运筹帷幄?这个女人绝对有…大问题!”
陆穆清眉头皱起,冷晏兮所言很有有道理,这个章钥确实令人生疑。陆穆清抬眸瞥着她,毫不掩饰赞赏神情,有时候她对事情的敏感,总能嗅到别人忽略的问题。
“她究竟是什么人?”冷晏兮还在章钥的身份上纠葛:“没听说过凤城有这号人物…”
“这有什么,凤城都能出你这号清奇人物,怎么就不会有她那样的女人?”陆穆清眉峰一挑,嗤声说道。
冷晏兮噎住,不悦地忿忿瞪着他,咬牙切齿不知嘟哝什么。
“行了,天色不早。”陆穆清起身,沉声说道:“让大家进来,填点东西,奔波了几天,今晚都早点休息,明天…可不容分毫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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